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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了几声都没人接，我的心悬了起来，他要是直接挂了我电话怎么办。
我忽然理解了他曾经的感受。
“喂。”他终究还是接了：“什么事？”
我忽然觉得难以启齿：“能，能借我两千块钱吗？”
“为什么借钱？”他问。
我走到角落里，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沉默了许久，他忽然问：“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一愣，是啊，他凭什么帮我，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对不起。”我道歉：“打扰你休息了。”
我正要挂电话，他却说：“等我。”
我就开始等，等了很久很久，他还没来。
他难道出事了，或者，他趁机耍我？
应该不会吧。
终于，夜里一点的时候，他出现了，直接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和你弟回去。”
我疑惑：“手续呢？”
他：“都办好了。”
我：“都？”
我没经过什么事，但我也知道到了拘留所，事情肯定没那么好办。
他解释说：“医药费、财产损失费都赔了，老板和那几个人都撤诉了，你弟可以直接回学校了。”
。。。
我原以为他只是办了保释手续，没想到。。。
“你。。。”
他打断了我：“很晚了，先回去吧。”
看到木阳来了，人杰也惊讶了一阵，他好像天然惧怕这个木叔叔的儿子，一路上什么也没敢说。
深夜，他开着车，先是把人杰送到了学校，然后，把我送到我的家。
“到了。”他说，然后按下解锁键。
我盯着把手，好久，没有下车。
“不下车还等什么，想说谢谢，我不需要。”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为什么？”我问。
他：“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想借钱而已，你却。。。撤诉，没那么简单吧，你为什么要如此麻烦？”
他沉默了一会：“你觉得被告上法庭是小事吗？”
“不小。”
“那你知道到底有多严重吗？”
我摇摇头。
他说：“就算不被判刑，档案上也会被记一笔。”
我说：“只是记一笔吗？”
他点点头。
我刚想说什么，他又说了：“但是就是这一笔，会一辈子跟着你，不管什么时候，谁要是有心查了起来，都能查到，然后，他们就会说，看吧，他以前就干过什么什么事。就这一笔，会是你一辈子擦不掉的污点。”
他说得很平静，但我看得出，他一点不平静。
我想到了那句‘被废的太子’，没忍住，问：“你是不是被记过？”
沉默。
好久，我觉得自已这样太残忍：“对不起，我不该问。”
他的眼睛一片幽暗，还是开口了：“那时，我妈刚去世，我觉得自已终于摆脱了她的控制，开始逃学，找乐子。”
“八九岁的男孩子，什么刺激玩什么，可是，当我把我妈以前不让我玩的东西都玩过之后，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好玩了，什么都不刺激了。”
“我正百无聊赖的时候，有人来挑唆我，问我敢不敢去扒女生的裤子。”
“我正想找刺激，当然敢了。结果，我是找到刺激了，那刺激远超过我的想象，女孩子的父母把我直接告上了法庭，罪。”
“老头子那时还没那么讨厌我，还想方设法帮我走动，结果，不管赔多少钱，对方就是不肯私了，最后给我记了一笔。”
“我开始还没当回事，后来当我发现所有人都不和我玩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异样时，我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个流氓了。”
“那阵子又赶上老头子和大伯家争继承权，他本来已经有明显的优势了，被我这么一搅和，差点输掉，他看我也不顺眼了。”
“罪，呵，他们还真敢告！”
“当所有人都排斥你，瞧不起你，你知道这个时候你该干什么吗？”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那就是变得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畏惧你，巴结你。你看，现在就没人再敢提我当年的事了，那些女人也一个个争着抢着往我床上爬。”
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我却觉得他越看越可怜。
当年，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他不单是没了爱，而且如履薄冰，四面受敌。
方向盘上的手似乎在抖，我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没事了。”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别碰我，你不是嫌我恶心吗，你走啊，你快走，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越说越激动，嘴唇都开始哆嗦。
我不知道自已当时是怎么想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抱住他的头，亲了上去。
他愣了一下想推开我，可是，我就不松手，他就不推了，反而抱住了我。
狠狠地摩梭了一会，他松开了。
他看着我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去雅苑。”
他没有动，而是盯着我：“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
他握紧方向盘：“你要知道，这样的话我以后绝不会放开你了，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会惩罚你的。”
我说：“我知道。”
是的，我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爱他，这一点我骗不了自已，他也爱我，这就够了。
他说：“好。”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雅苑。
门一开，还没开灯，他就把我抵在墙上亲吻，他那么用力，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许久，他放开我，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问：“为什么？同情我？可怜我？”
不等我回答，他死死抵住我的额头：“我不管，同情也罢，可怜也罢，以后，我绝不会放手了。”
我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是因为我爱你。”
他双眼瞪大了，乌黑的眼珠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看着那黑暗中的光，又说一遍：“我爱你。”
他看了我许久，说：“可是，我现在还不敢爱你，我还不能彻底相信你。”
我：“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以后会改的。”
他：“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
我：“好，我相信你。”
他：“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无条件答应我。”
我：“好，我答应你！”
他又盯着我看了许久，像是找寻最坚定的信赖。
最后，他捏住我的下巴，有点疼：“现在，再说一遍，说你爱我。”
我：“我爱你。”
他：“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说就算全世界都痛恨我，你也不会抛弃我。”
我抱着他：“就算全世界都痛恨你，我也不会抛弃你。”
“好，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