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几乎是凭借本能,在书房门被拉开的前一秒,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迅速滑进了旁边一丛茂密的芭蕉树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林世昌和两个客人冲了出来,警惕地扫视着雨幕中的庭院。听差也被惊动,慌慌张张跑出来。
“老爷?”
“刚才好像听到窗下有动静!” 林世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听差吓得腿软:“老爷恕罪!小的……小的刚才去……去方便了一下……没……没看到人啊!” 他哪敢说自己躲懒去了。
“废物!” 林世昌怒骂一声,又仔细看了看窗下泥泞的地面——除了雨水冲刷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他又狐疑地看向芭蕉丛,黑黢黢一片,雨点打在宽大的叶子上噼啪作响。
“许是野猫,或是风声雨声听岔了。” 一个客人打圆场,“林老板,小心为上,但也别太紧张。”
林世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但眼中的疑虑未消:“今晚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滚回去守着!再擅离职守,打断你的腿!” 他狠狠瞪了听差一眼,转身回了书房。
芭蕉叶下,林晚星捂着狂跳的心脏,后背全是冷汗。好险!她等书房门重新关上,听差战战兢兢回到岗位,才借着雨势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回了栖霞院。
“大小姐!您去哪了?浑身都湿透了!” 春桃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吓得赶紧拿来干衣服和热水。
林晚星一边换衣服,一边心有余悸。书房偷听到的信息太惊悚了!她必须做点什么!但怎么阻止?首接举报?她一个“失忆”的深闺小姐,谁会信?弄不好自己先被灭口!而且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楚了,但证据呢?
就在她苦苦思索时,麻烦主动上门了。
第二天,周氏身边最得力的刁奴王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栖霞院。
“大小姐安。”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眼神却带着鄙夷,“太太吩咐了,如今府里开支大,各处都要节省。大小姐这院子人少,用不了那么多炭火热水。从这个月起,炭例减半,热水每日只供一桶。另外,这月的月钱,太太说大小姐身子弱,不宜拿钱操劳,先由太太代为保管。” 她身后一个婆子首接把装着月钱的托盘收了回去。
这不仅是克扣,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打压!春桃气得脸都红了,却不敢反驳。
林晚星看着王嬷嬷那张刻薄的脸,昨夜被发现的惊惧和对林家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正愁没地方立威呢,送上门来的沙包!
她脸上瞬间堆起怯懦的笑容,声音细弱:“王嬷嬷说的是……太太……太太都是为了我好……” 她一边说,一边“怯生生”地走上前,手里似乎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刚从梳妆台上拿起的小瓷瓶(里面是她前几天用厨房的碱面和醋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儿”)。
“只是……” 林晚星走到王嬷嬷近前,脚下突然“一个趔趄”,惊呼一声,手里的小瓷瓶脱手飞出!
“哎呀!” 瓶子不偏不倚,正砸在王嬷嬷深褐色绸缎褂子的前襟上!瓶子碎裂,里面无色透明的液体瞬间溅开!
“啊!我的衣裳!” 王嬷嬷心疼地大叫,这可是她最好的料子!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拍打擦拭。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被液体溅湿的深褐色衣料上,竟然迅速浮现出一大片暗红色的、如同血迹般的斑痕!而且那“血迹”还在蔓延、加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血!是血!” 一个婆子惊恐地尖叫起来。
“妖……妖法!” 另一个婆子吓得后退两步。
王嬷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看着自己胸前迅速扩大的“血迹”,脸都绿了!她拼命拍打,那“血迹”却越擦越“鲜红”!“大小姐!你……你做了什么?!” 她声音都变调了。
林晚星也“吓”得小脸煞白,连连后退,指着王嬷嬷胸前,声音颤抖:“血……好多血……王嬷嬷……你……你身上怎么流血了?好可怕……” 她演技逼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春桃虽然也吓了一跳,但看到大小姐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配合着尖叫:“啊!血!王嬷嬷你受伤了?!”
栖霞院里顿时乱成一团!王嬷嬷看着自己胸前越来越大的“血印”,联想到昨晚老爷书房外的“动静”和大小姐诡异的举动,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难道……是大小姐冤死的亲娘显灵了?还是大小姐会什么妖术?!
她再也顾不上面子和任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栖霞院,两个婆子也屁滚尿流地跟着跑了,连月钱托盘都丢在了地上。
看着她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林晚星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嘲。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月钱,掂了掂,塞给还在发愣的春桃。
“春桃,收好。以后咱们的月钱,谁也克扣不了。”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春桃看着大小姐平静的脸,又看看地上残留的、己经停止“流血”并开始褪色的水渍,恍然大悟!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崇拜!
“大小姐……您……您真厉害!” 她由衷地说。
林晚星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上的灰:“一点小把戏而己。记住,以后在这院子里,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 她眼神锐利,哪里还有半分怯懦?
作者有话: 用简单的化学原理(酚酞遇碱变红)制造“鬼血”效果,狠狠惩治刁奴,立威栖霞院!不仅保住了月钱和份例,更在下人心中树立了“大小姐不好惹”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