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郊的竹林在暴雨中发出呜咽,沈青崖跪坐在青石上,焦尾琴竹杖横在膝前。暴雨冲刷着他染血的衣襟,断腕处的玉玺印记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金色光芒穿透雨幕,将整片竹林照得忽明忽暗。他紧闭双眼,却 “看” 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 三百步外的山坳里,鲜卑巫医残留的黑幡在风中猎猎作响,符文里藏着的杀机如毒蛇吐信。
晏空濛浑身湿透地闯入竹林,纱衣紧贴着肌肤勾勒出凌厉的曲线。她银簪上的血蚕蛊在暴雨中奄奄一息,血丝玉绳却依然倔强地缠着一卷浸透的密报:“无面阁最后的暗桩... 在传递情报时被神秘人截杀。” 她的声音混着雷鸣,“先生,那些人杀人的手法... 像是冲着传国玉玺而来。”
沈青崖的睫毛颤动,暴雨砸在脸上却似羽毛轻拂。他突然抬手,竹杖精准无误地击落一支破空而来的淬毒弩箭。箭簇擦着晏空濛的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竹节,墨绿色的毒液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十二点钟方向,七人,藏在第三棵枯竹下。”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的呼吸声... 带着西域月氏人的檀香。”
晏空濛瞳孔骤缩,血丝玉绳如灵蛇般窜出,缠住最近的刺客咽喉。她银簪在空中划出诡异符篆,却在即将击中敌人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气劲震碎。沈青崖豁然起身,神域气旋在身后轰然展开,金色光芒与暴雨相撞,激起万千道彩虹般的光弧。他侧耳聆听,连心跳都仿佛与天地同频 —— 二十里外的官道上,马蹄声正以特殊的节奏逼近,那是匈奴骑兵独有的 “连环踏”。
“谢公,褚将军,准备迎敌。” 沈青崖的声音穿透雨幕,竹杖轻点地面。谢安摇着残破的折扇从竹林深处转出,扇面的《无衣》诗句己被雨水冲刷得模糊,却依然透着浩然正气;褚九嶷握紧融合后的破邪玉佩,符文光芒暴涨,将周围的雨水蒸腾成白雾。三人呈三角站位,竟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
刺客们见行踪暴露,悍然发动攻击。为首的西域人摘下兜帽,露出额间诡异的蛇形刺青,手中弯刀划出的弧线竟带着撕裂空间的嗡鸣。沈青崖闭着双眼,神域气旋自动运转,每一道攻击都被金色光盾轻松弹开。他甚至能 “看见” 刺客肌肉的颤动,预判出下一秒的动作 —— 当弯刀刺向咽喉时,竹杖己先一步点中对方腕骨。
“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 刺客惊恐地看着自己无力垂下的手臂。沈青崖却没有回答,他的意识己经扩散到方圆百里。他 “看” 到建康城里百姓匆忙关闭的窗扉,“听” 到秦淮河里鱼儿摆尾的声音,更察觉到北方边境上,一股熟悉又危险的气息正在凝聚 —— 那是与传国玉玺残片同源的力量。
暴雨突然转为冰雹,砸在众人身上发出清脆声响。沈青崖的神域气旋开始疯狂旋转,金色光芒化作实质的锁链,将所有刺客捆成粽子。他的耳膜微微鼓动,捕捉到了三百里外鲜卑可汗大营的对话。“汉人那小子的力量... 己经接近神谕中的‘天觉者’。” 苍老的声音带着恐惧,“启动‘归墟引’,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他!”
晏空濛的血丝玉绳突然暴涨,缠住沈青崖的腰将他往后拽。一道漆黑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将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炸出深不见底的大坑。鲜卑巫医们 ting 的声音混着冰雹砸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沈青崖的瞳孔在紧闭的眼睑下剧烈颤动,他 “看” 到了恐怖的画面:无数怨灵从地底爬出,每一只手上都握着传国玉玺的虚影。
“以民心为盾,以信念为剑!” 沈青崖怒吼,神域气旋化作金色巨龙首冲云霄。他的玉笛不知何时己抵在唇边,吹奏出的曲调融合了《无衣》的悲壮与《广陵散》的杀伐。笛声所过之处,冰雹化作甘霖,怨灵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金色光芒中烟消云散。谢安的折扇舞出漫天墨字,组成 “护”“民”“安”“邦” 西个大字;褚九嶷的破邪玉佩迸发强光,符文组成的光网笼罩整个战场。
鲜卑巫医们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 “归墟引” 在这股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当沈青崖的笛声达到高潮时,一名巫医突然跪地痛哭:“神谕错了... 真正的天觉者,不是带来毁灭,而是守护众生!”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暴怒的首领一刀斩成两段,但这句话却如星火燎原,让所有巫医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晏空濛趁机甩出十二枚血玉钉,钉入地面后升起血色屏障。她的银簪发出刺目光芒,血蚕蛊化作万千金针,射向敌方阵眼。沈青崖的神域气旋与玉笛共鸣,金色巨龙张开巨口,将鲜卑首领连同他手中的传国玉玺残片一并吞下。当残片落入玉玺印记的瞬间,沈青崖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破了某种界限 —— 他能 “看” 到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最后一块玉玺残片正在冰川中闪烁。
战斗结束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沈青崖睁开双眼,眼中流转着金色的光芒。他望向晏空濛染血的脸庞,谢安残破的折扇,褚九嶷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终于明白了 “天觉大成” 的真谛。这不是为了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苍生。
“先生,你的眼睛...” 晏空濛的声音带着敬畏。沈青崖微笑着摇头,拾起地上的焦尾琴竹杖。杖头残留的琴弦发出清越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百姓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他知道,传国玉玺的秘密即将完全揭开,归墟的威胁也近在咫尺,但只要有这些生死与共的伙伴,有天下百姓的信任,他就无所畏惧。
“走吧,” 沈青崖望向北方,“雪山之巅,还有最后一块拼图在等着我们。而这一次...” 他握紧晏空濛的手,感受着血丝玉绳传来的温度,“我们要让归墟永远成为传说。”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响彻云霄。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远去,却在天地间留下了一段不朽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