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橡胶厂的血战己经过去三天，但陈野的耳边仍回荡着枪声。
他蹲在勐卡寨的毒队仓库里，指尖着从油罐车底盘拆下的窃听器——警用型号，最新批次，甚至还没在内部完全配发。
"有意思..."
窃听器背面的编号被刻意磨花，但陈野还是认出了技术科的特殊标记。这批设备本该由林锋亲自调配，可现在却出现在跨境运毒的车队里。
仓库门突然被推开，阿泰叼着烟走进来："三姐找你。"
陈野迅速将窃听器藏进袖口，起身时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这几天的枪伤、毒瘾和睡眠不足，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
"脸色这么差？"阿泰递来一支蓝色烟卷，"来一口？"
陈野接过，没抽，只是捏在指间把玩："最近睡得不好。"
阿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听说橡胶厂死了个重要客户？"
"黑吃黑，"陈野面不改色，"缅北那帮人干的。"
三姐的办公室比往常更暗，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
"坐。"她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陈野刚坐下，一把手枪就滑到他面前。
"认识这个吗？"
陈野瞳孔微缩——警用92G，枪身编号被锉掉，但握把底部的暗记还在。这是去年缉毒队换装的新枪，流出渠道极其有限。
"从那个客户身上找到的，"三姐终于抬头，眼睛在暗处泛着冷光，"你说巧不巧？"
陈野心跳加速，但表情纹丝不动："条子的枪满黑市都是。"
"但这把不一样，"三姐调转电脑屏幕，上面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正把枪递给眼镜男，"你的老熟人。"
截图分辨率太低，但那个背影的轮廓，陈野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林锋。
离开三姐的办公室，陈野在寨子后山的老榕树下站了很久。
树洞里本该有林锋留的密信，但今天空空如也。他摸出橡胶厂捡的U盘，插进手机——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货己收到，赵局长很满意。"是眼镜男的声音，"边境巡逻时间表下周生效，走3号通道。"
回复的男声经过处理，但某个音节的习惯性上扬，让陈野手指发颤——是赵明远，那个被账本记录的"赵局"。
突然，后颈汗毛倒竖。
陈野猛地转身，枪口顶上来人的下巴，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僵住——
林锋穿着寨民的衣服，脸上抹着泥灰，但眼神锐利如刀。
"别相信任何人，"他声音压得极低，"包括我。"
远处传来狗吠，林锋迅速塞给他一张纸条，消失在灌木丛中。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
"祠堂账本是假的，真的在市长书房。"
深夜，陈野躺在毒队仓库的吊床上，盯着屋顶的蛛网发呆。
袖口里的窃听器突然发出细微电流声，接着是技术科特有的启动音——有人远程激活了它。
更可怕的是，仓库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红点正规律闪烁。
另一个监听设备。
陈野慢慢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寨子的地图。三姐、林锋、赵明远...每个人都在下一盘他看不懂的棋。
吊床下方，那把警用92G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枪膛里，少了一发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