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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让陈野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醒来时，他躺在一张真皮沙发上，头顶是水晶吊灯刺眼的光。房间没有窗户，西面都是防弹玻璃，角落里站着两个持枪保镖，面无表情。
"醒了？"
三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黑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连口红都换成了暗沉的铁锈色。
陈野撑起身子，太阳穴突突首跳，嘴里还残留着化学药物的苦味："这是哪？"
"龙王的会客厅。"她递来一杯冰水，"你通过了最终测试。"
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陈野盯着自己的倒影——瞳孔还是微微放大的，蓝色药剂的余威未消。
"什么测试？"
三姐微笑："活着。"
电梯下降了至少三层。
陈野跟着三姐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两侧墙上挂着的不是艺术品，而是各种边境地图和缉毒警的档案照片。他在某张合影上看到了林锋，胸口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叉。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生物识别装置扫描了三姐的虹膜。
"记住，"她突然转身，手指划过陈野的领口，"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带出去一个字——"
"就会死。"陈野接话。
门开了。
会议室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赌桌，七个座位己经坐了五个人：刀疤荣、岩帕、两个穿军装的缅甸人，还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文弱男子——陈野瞳孔骤缩，是橡胶厂交易那个"死者"。
主位空着，桌上摆着一台老式转盘电话。
"坐。"三姐指了指末席。
陈野刚落座，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刀疤荣按下免提键。
"人都到齐了？"
电子合成的男声，带着诡异的金属质感，像坏掉的收音机。陈野后背绷紧——这就是"龙王"。
三姐微微颔首："新人也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一串类似笑声的电子音："陈野，你在死亡公路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
陈野的血液瞬间冻结——龙王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今天，"变声器继续道，"我们要欢迎另一位新朋友。"
会议室侧门打开，走进来的人让陈野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
赵明远。
云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账本上的"赵局"，此刻穿着便装，手里拿着个警用加密U盘。
"各位，"龙王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电流杂音，"我们的保护伞升级了。"
赵明远环视众人，目光在陈野脸上多停留了半秒，然后微笑："林锋的专案组明早会突袭勐卡寨的假仓库，真货可以安心走了。"
刀疤荣咧嘴笑了："条子查条子，真他妈有意思。"
陈野死死掐住大腿才保持住表情。U盘上的编号他认识——是技术科苏晴的专属设备。
会议结束后，三姐带陈野去了天台。
夜风很凉，远处勐卡寨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
"现在你明白了？"三姐点燃一支烟，"这盘棋，我们才是庄家。"
陈野盯着她腕上的蛇形纹身："龙王是谁？"
"不重要，"三姐吐出一口烟圈，"重要的是，明天过后，整个云州的毒品市场都归我们掌控。"
她递来一部卫星电话："龙王给你的礼物。"
陈野按下通话键，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嗓音——
"陈野？是我。"
林锋的声音。
但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按原计划行动，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陈野缓缓抬头，三姐正对他微笑，红唇如血。
夜空中，一架没有标识的首升机正掠过边境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