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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引擎声在黑夜中嘶吼。
陈野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泥泞的边境小路上甩出一道弧线。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越野车紧咬不放，车灯刺破雨幕，像野兽的眼睛。
"再开两公里就是废弃橡胶厂，"副驾驶的苏晴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那里有——"
通话突然中断。
陈野猛踩刹车，救护车撞开生锈的铁门，冲进厂区。车还没停稳，西周的阴影里己经走出十几个持枪人影——三姐站在最前面，手里的霰弹枪抵在车门上。
"下车。"她冷声道。
陈野缓缓举起双手，推开车门。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滴落，混着血，在泥地上砸出暗红色的坑。
三姐突然笑了："你以为能逃得掉？"
她抬手一挥，两个马仔冲上来，一棍砸在陈野膝窝。他闷哼一声跪倒，后脑随即被枪口顶住。
"龙王要见你。"
橡胶厂的旧车间里，铁链摩擦声刺耳。
陈野被吊在横梁上，脚尖勉强点地。三姐坐在对面的集装箱上，慢条斯理地往弹匣里压子弹。
"知道为什么选这儿吗？"她抬头，"三年前，老K就是在这被活剥了皮。"
陈野的瞳孔骤然收缩——墙上那些深褐色的污渍，原来不是锈迹。
三姐跳下集装箱，匕首贴上陈野的脖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苏晴的位置。"
血顺着刀刃滑落。
陈野咧嘴笑了："你猜。"
三姐眼神一冷，匕首正要用力——
轰！
厂区大门被炸飞，刺眼的警用探照灯射进来。扩音器的回声震得铁皮屋顶嗡嗡作响：
"云州缉毒！所有人放下武器！"
林锋的声音。
枪声如爆豆般炸响。
三姐的人迅速散开还击，车间瞬间变成战场。陈野趁乱挣开铁链，落地时抄起一根钢管，狠狠砸翻冲来的马仔。
流弹击穿头顶的氙气灯，玻璃碎片如雨坠落。借着明灭的火光，陈野看见林锋带着特警队突破防线，战束手电的光柱交叉扫射。
"林局！"陈野大喊，"三姐要跑！"
林锋转头看他，眼神陌生得可怕。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抬起——
瞄准的不是毒贩，而是陈野的心脏。
"你以为，"林锋扣动扳机，"我真是来救你的？"
子弹擦着耳廓掠过，陈野扑向机床后方。
整个车间突然安静下来。
特警队全部调转枪口，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在他藏身处织成死亡网格。林锋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冰冷刺骨：
"击毙叛徒陈野，允许使用致命武力。"
陈野摸向腰间——枪不见了，只有苏晴给的U盘还在。
厂房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一道人影荡着绳索破窗而入。
苏晴。
她单手吊在钢梁上，另一只手举着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屏幕里，周永年被国际刑警按在豪华游艇的甲板上，满脸是血。
"看清楚了！"苏晴大喊，"这才是真正的龙王！"
林锋的脸色瞬间惨白。
陈野抓住这半秒的混乱，纵身扑向最近的消防斧。
最后一盏完好的照明灯炸裂，整个工厂陷入黑暗。
在绝对的漆黑中，陈野听见三姐的惨叫、林锋的怒吼，以及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闷响。
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
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