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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电视台的旋转门被霰弹枪轰成漫天玻璃雨。陈野拖着雷洪冲进大厅时，前台的保安刚摸到警报按钮，就被飞来的弹片削掉了半只耳朵。雷洪的机械臂冒着电火花，的线路在地面拖出蓝色电弧，像条垂死的毒蛇。
"首播室在哪？"陈野的枪管抵在导播太阳穴上，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他的左眼己经完全变成诡异的蓝色，瞳孔里映着监控屏幕上闪烁的"紧急警报"字样。
导播颤抖的手指指向三楼。陈野拽着雷洪的衣领往楼梯间冲去，身后传来保安队长声嘶力竭的喊叫："别开枪！那是陈队长！"——三年前缉毒大队年会，这人还和陈野拼过酒。
消防通道的门被雷洪残存的机械臂暴力拆解。陈野踹开首播室大门的瞬间，正在播报午间新闻的主持人尖叫着钻到桌下。三个技术员同时举手投降，其中一人的手机还在播放陈野的通缉令。
"开启所有频道！"陈野将雷洪砸在主播台上，金属义肢与实木碰撞出沉闷的巨响。他甩出从雷洪身上搜出的U盘，"三十秒内我要看到这个画面！"
导播间的玻璃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是苏晴远程启动了电视台的应急系统。主屏幕上跳出密码输入框，陈野毫不犹豫地键入父亲警号的最后六位数：130492。
首播信号强行切入的瞬间，整个云州的电子屏幕同时闪烁。广场大屏、家庭电视、甚至街边ATM机的显示屏上，全都出现了雷洪血肉模糊的特写。陈野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系统炸响：
"各位市民，我是陈野。接下来你们看到的，是云州缉毒局三十年来的真相。"
第一个视频片段让所有观众屏息——林锋在瑞士银行的VIP室里签收黑色皮箱，开箱清点时露出的不是钞票，而是整整齐齐的蓝色药剂。视频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上个月，而林锋佩戴的赫然是公安部副部长的胸徽。
"这是蓝幽灵，比海洛因毒十倍的神经毒品。"陈野的枪管挑开雷洪的衬衫，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而我们的缉毒英雄雷洪，是它的第一个成瘾者。"
雷洪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机械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陈野一记肘击打在他太阳穴上，顺势扯下他的战术腰带——上面挂着的正是老K遇害时的刑具：带倒刺的电击项圈。
"去年今日，缉毒队长老K死在这个项圈下。"陈野将项圈举到镜头前，内衬残留的血肉组织清晰可见，"因为他发现了林锋和雷洪的秘密——"
首播画面突然切换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年轻的雷洪正在往警用饮水机注入蓝色液体，身后站着穿白大褂的林锋。日期显示1998年6月，正是那届警校学员集体"染毒"的时间。
导播室的门突然被炸开。催泪瓦斯滚进来的同时，陈野看到突击队员头盔上的摄像头闪着红光——这是现场首播，警方不敢在众目睽睽下灭口。他趁机将检测仪按在雷洪手臂的针孔上，大屏幕立刻显示出毒品成分分析结果：
【检测到ZY-043型神经毒素，与蓝幽灵样本匹配度99.7%】
"看看你们的英雄！"陈野扯着雷洪的头发迫使他抬头，镜头特写他机械眼里渗出的蓝色液体，"三十年来所有禁毒成果，都是用更毒的毒品换来的！"
雷洪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他的机械臂"咔咔"变形，弹出微型注射器刺向陈野脖颈。陈野偏头闪避时，注射器扎进了主播台的木料，蓝色药剂瞬间将实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在自杀！"陈野对着镜头大吼，"雷洪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正在——"
狙击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的爆响打断了他的话。雷洪的头颅像西瓜般炸开，飞溅的脑浆中有细小的金属颗粒在蠕动。陈野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到对面大楼的狙击手正在换弹——是禁毒局的制式狙击枪。
"他们怕了！"陈野将老K的项圈砸向镜头，"怕你们知道真相！"他调出最后一段视频——父亲被绑在电击椅上的画面，背景音里林锋正在逼问："043号实验体的启动码在哪？"
首播信号突然开始闪烁。陈野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掏出那把从"最后的晚餐"带走的老式左轮，当众拆开弹巢——里面是空的，但弹仓内侧刻着行小字：
【阳光孤儿院地下二层，密码你的生日】
全城屏幕同时黑屏的刹那，陈野撞碎玻璃跃向消防梯。狙击子弹追着他的脚步在金属框架上凿出一串火星，而他的耳边还回荡着首播中断前，某个频道意外收录的对话片断：
"......立即启动043号清除程序......"
"不行，他的脑内纳米机器人己经......"
消防梯在五楼戛然而止。陈野纵身跳进垃圾转运车时，怀里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左眼流出的不再是泪水，而是闪着荧光的蓝色液体。后视镜里，他的瞳孔正在扩散成诡异的星云状，就像当年那些被蓝幽灵控制的"毒贩"临死前的模样。
手机在此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图片：阳光孤儿院的地下二层平面图，某个房间被标记着"ZY-043培养舱"。图片边缘，小石头的手绘涂鸦清晰可见——男孩画了个被锁链捆住的大人，头顶飘着对话框：
"陈野哥哥，我在这里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