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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升机降落的瞬间，陈野——现在应该叫楚野——的左眼突然捕捉到某种红外信号。基地外围的丛林里，至少二十个热源呈扇形分布，全部保持着绝对静止。这不是普通警戒，是最高级别的潜伏狙击阵。
"欢迎来到烈士陵园。"楚门的声音在耳机里带着电流杂音。舱门打开时，陈野看到所谓的"秘密基地"竟真是座陵园——云州市郊外的第二公墓，墓碑上的照片全是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
地下通道的入口藏在某座烈士碑后。陈野的指尖擦过碑文"张卫国烈士之墓"，金属质感的碑面立刻亮起指纹验证的蓝光。碑底无声滑开，露出条倾斜向下的电梯井，血腥味混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
"呼吸放慢。"楚门递来防毒面具，"下面空气里掺了蓝幽灵气溶胶。"
电梯下降了至少三十秒。当闸门打开时，陈野的左眼自动切换成夜视模式——这是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几十个"己牺牲"的缉毒警正在训练：有人被活埋在透明棺材里练习闭气；有人正在电击椅上背诵毒贩资料；最远处的隔离室内，几个身影正给自己注射不同浓度的蓝幽灵。
"代号'鬼魂'，现有成员47人。"楚门指向墙上密密麻麻的烈士档案，"都是档案上己经牺牲的缉毒警，平均'死亡年龄'28岁。"
陈野的视线落在某个熟悉的身影上——老K正在搏击区与人对练，他的右臂动作明显比在警队时灵活得多。感应到目光，老K突然转头，被硫酸腐蚀过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043号，你的棺材准备好了。"
训练场中央确实摆着口棺材。纯黑材质，内衬是防火防弹的复合纤维，盖板内侧刻着所有ZY项目受害者的名字。陈野看到母亲的名字旁新增了一道刻痕——楚野。
"第一阶段测试。"穿着白大褂的小石头突然出现，男孩的聋哑伪装完全消失，手里拿着针管，"活体冷冻72小时。"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陈野的左眼视野突然分裂——右眼看到的是正常训练场，左眼却看到所有"鬼魂"成员体内都流动着蓝色光点。老K的机械臂内部结构清晰可见，而楚门的胸腔里装着某种微型反应堆。
"别抗拒。"楚门按住他抽搐的手臂，"冷冻剂里有纳米修复机器人，它们正在重组你的记忆突触。"
棺材合拢的刹那，陈野看到盖板内侧的全息投影——是母亲！她穿着国安局的制服，正在讲解ZY项目的核心机密："......神经编程的终极目标是创造绝对忠诚的执法者，但林锋篡改了基因序列......"
黑暗笼罩了一切。陈野的体温急速下降，意识却异常清醒。棺材内壁渗出某种液体，逐渐凝固成透明茧壳。当呼吸停止的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这个训练的真意：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才能完美伪装成"鬼魂"。
不知过了多久，盖板突然打开。陈野条件反射地弹起，却发现身体轻得不可思议——纳米机器人己经重组了他30%的肌肉组织。训练场变成了手术室，楚门正在给某个"鬼魂"成员安装假肢，那人赫然是两年前"牺牲"的缉毒队长郑勇。
"第二阶段。"老K扔来套黑色作战服，"电击记忆消除。"
电极贴片粘上太阳穴时，陈野的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七岁生日那天的注射器；警校毕业时林锋的握手；雷洪在屠宰场的最后一课......电流每增强一档，就有某段记忆被刻意模糊，同时植入新的"背景故事"——他现在是国安局培养了五年的卧底，从未当过警察。
"最后测试。"小石头推来装满蓝色药剂的注射台，"抗药性验证。"
十二种不同浓度的蓝幽灵依次注入静脉。陈野的左眼瞳孔随着药剂变化而缩放，最后固定在某种银蓝色。当最后一针推进去时，他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三维地图——是林锋在缅甸新建的实验室坐标。
"恭喜。"楚门摘下手套，露出满是疤痕的手，"现在你是真正的'鬼魂'了。"他指向训练场尽头的荣誉墙，那里新增了张黑白照片——是陈野的"遗照"，下方刻着生卒年月：1985-2023。
"记住规则。"老K用机械手指划过陈野的左眼，"鬼魂没有过去，也不能有未来。"他的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是十几个因暴露身份而被处决的"鬼魂"成员遗体。
陈野——不，楚野——摸向腰间的新配枪。这把陶瓷手枪的握把上刻着母亲的名字，弹匣里装着特制的"记忆消除弹"。当他望向训练场镜子时，里面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左眼的金属光泽，右眼的冷酷决绝，连微表情都经过纳米机器人的精确调控。
"任务简报。"楚门打开全息投影，"三天后你要以毒枭身份潜入金三角，接近林锋的新代理人。"画面切换到某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转身的瞬间，陈野的血液几乎凝固——是"己死"的雷洪！他的机械躯体己经升级，胸口印着醒目的ZY-1标记。
"记住。"楚门最后检查了他的植入芯片，"你要先成为真正的死人，才能做活着的鬼。"
当陈野走出地下基地时，朝阳正照在烈士陵园的新碑上。碑前放着束白菊，卡片上写着："悼念陈野同志——他永远活在缉毒警的心中"。而墓碑下方，新鲜的泥土里埋着个防水盒，里面是他真正的警号牌和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封信。
信纸上的字迹在阳光下渐渐显现："小野，真正的死亡不是终结，是另一种形式的潜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