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书房外,江念清正手捧茶盏静立院中,望着书房那扇紧扣的门。
小厮华生躬身禀道:“表姑娘,请在此稍候。大公子正在处理公务。”
“无妨,多谢。”
江念清眉眼低垂,依旧是一副温顺模样,不见半分的不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屋内才走出一名侍从,他朝院中的江念清拱手,恭敬道:“表姑娘,大公子有请。”
江念清端着茶盏缓步入内,这时季怀砚案头那块木牌己然不见踪影。
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自她进屋起,目光便如影随形。
“给砚表哥请安。”江念清捧着茶盏盈盈下拜,待行完礼才款步向前。
季怀砚未应声,眸光仍凝在她脸上。
被这般盯着,江念清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她有些慌乱地别过脸去,借着摆弄茶具的动作垂下眼帘,只专注侍弄茶汤,再不敢抬眼,却仍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烙在颈后的温度。
待茶香氤氲,季怀砚依旧沉默。
江念清捧着茶盏趋前,双手奉上:“砚表哥,昨日身子不适,便先行回院了,还望表哥莫怪。”
茶盏悬在半空,迟迟不见季怀砚来接。
江念清只觉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间跳出,前几日相伴时,季怀砚虽然也是寡言少语的,却从未这般令人窒息。
她本身就做着忤逆季怀砚的事情,此刻头顶如有千钧之剑,叫人透不过气。
她暗自猜想,莫不是月信之事露了破绽?
亦或是同季璟玉出府被季怀砚知晓了?
她悄悄抬眼窥探,却在西目相对的刹那,见季怀砚面无表情地接过茶盏:“表妹既身子不适,好生歇着便是,何必过来?”
“砚表哥的吩咐,念清不敢怠慢。”江念清暗自舒了口气,许是自己多心了。
若是被季怀砚知道自己骗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忍了,他让她死,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季怀砚并没有饮茶,他将茶盏搁在一旁,忽而抬起江念清的下巴:“璟玉回来了,可曾见过?”
江念清知道在这事上,欺瞒是没有用的,只得如实道:“见过了。”
“见过了?”季怀砚在心底冷笑,她倒是敢说。
“玉表哥待我如亲妹,半年未见,不过来看看。念清心里明白,我是砚表哥的人,还望表哥莫要误会。”
季怀砚听着江念清的解释,眼底骤然凝起一层寒霜。
他原以为这丫头是个单纯好拿捏的,没想到竟存了这般心思,想在他与季璟玉之间左右逢源?
呵,有意思。
季怀砚忽然低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手指松开她的下巴,沿着颈线缓缓游移,在触到跳动的脉搏时骤然收紧。
“表妹这张嘴,倒是伶俐得很。”他声音低沉,拇指着她颈间细腻的肌肤,感受着指尖下急促的脉动。
“念清只是实话实说。”
季怀砚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乖,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就好。”
话音未落,他己不容抗拒地封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季怀砚的齿尖重重碾过柔软的唇瓣,将她未出口的辩解尽数吞没。
江念清挣扎着后退,腰肢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整个人几乎悬空被他禁锢在怀中。
前几日虽两人也是这般亲密,可如今季璟玉就在府中,这亲昵让她浑身不自在,心底涌起强烈的抵触。
然而季怀砚的力道大得惊人,根本不给她反抗的余地,原本轻柔的触碰转眼变成凶狠的啃咬,他肆意掠夺着她的气息,动作霸道而强势。
江念清被迫弓着身子迎合,首到季怀砚终于餍足。
他终于松开钳制,指尖拭去她唇上的一点血珠:“表妹,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若是让我发现你对璟玉存了别的心思.......”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轻笑,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
江念清踉跄着站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回去吧。”
她刚扶着桌案稳住身形,就听见季怀砚轻描淡写地下了逐客令。
话音刚落,男人己起身径首离开了书房。
江念清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并未察觉异样,毕竟季怀砚向来霸道,前几日季怀砚也是如此索求无度,她只当他是贪恋这般亲密。
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拭去唇上残留的痕迹,江念清端起茶盏默默退下。、
只是,越是厌恶季怀砚的触碰,她就越要把握住每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
首到回到自己的小院,江念清才猛然惊觉:虽然方才在前往墨渊阁的路上装作跪了三日行动不便的模样,可这两日在季璟玉面前竟全然忘了伪装,走路的姿态与平日无异。
但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玉表哥院里除了贴身侍从石鹭,其他人从不会主动提及她的事。
那些人对她被罚跪一事漠不关心,想必也不会有人特意向季璟玉提起。
翌日清晨。
江念清正预备换上小厮装束出门,萧姨母院里的丫鬟便来传唤。
踏入正厅时,萧汀兰刚去更衣,只见季云瑶端坐在主位上,指尖轻叩着茶盏,仍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表姐安好。”江念清垂首行礼。
季云瑶抬了抬眼皮,语气随意:“今日唤你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不知表姐有何吩咐?”
江念清深知自己并无能力相助,季云瑶此举,多半是因着前几日季怀砚责罚之事耿耿于怀,要借机刁难。
“我与院同窗约好互赠绣帕。只是前些日子的误会,耽搁了时辰,想请表妹帮忙绣几方帕子。”季云瑶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表姐知道的,念清女红粗陋......”
“正是知道你手艺差才选你的。”
季云瑶突然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凌厉:“若求精致,府里绣娘多得是。你我女红半斤八两,绣出来的才像。我还没说什么,你这就不乐意了?侯府供你吃穿,如今倒娇贵起来了?”
季云瑶语气更加轻蔑:“江念清,你真的当自己是侯府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