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铺子,和一百两银子!”
张父眉头一挑,放下手中茶盏,笑问:“玉堂,你要银子为父不奇怪,可你要铺子是作何?”
“我想开间医馆。”
张员外一怔,“医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如今你年幼,不如再过几年。”
“父亲不必多虑,儿子自有打算。”
张玉堂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知道开医馆不仅能完成日行一善,还能快速获得功德值。
张员外沉吟片刻,指节轻叩桌面。
“医馆不比寻常买卖,如何经营?如何盈利?”
“为何盈利?”
张父眉头微蹙,“不盈利,如何经营?”
“儿子不图银钱,只愿济世。”
张父沉默良久,终是叹道:“我儿心善,为父自然应允。只是......”
他略一停顿,“药材来源、医师人选,你可有章程?”
“想来家中有药材门路,自无需担忧。”
张父点头,又问:“那医师何来?”
张玉堂唇角微扬,“我自己,便是医师。”
“当啷”
张父手中的茶盏一声落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衣袖也浑然不觉。
他盯着眼前这个才到自己腰间的儿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闹!”回过神的张员外拍案而起,“你才八岁,如何能坐堂行医?岂不是草菅人命...”
“爹爹请看。”
张玉堂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几页纸笺,“这是孩儿整理的《伤寒论》要诀,还有几个自拟的方子。”
张父接过细看,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药方配伍精妙,注解详尽,连脉象变化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不清楚这些药方是否有用,但绝非孩童能写出来的东西。
“这...真是你所写?”张父声音发颤。
“千真万确。”
张父蹲下身,与儿子平视:“玉堂,你可知行医不是儿戏?”
“孩儿知道。”
“阿福,请府医王先生。”
府医王先生匆匆赶来,接过药方时还带着几分疑惑。
待他细细品读后,眼睛越睁越大。
“妙!妙啊!这方子配伍之精妙,连老朽都自愧不如!”
张父闻言,惊得站起身来:“王先生,此话当真?这方子...真能用?”
“何止能用!”王先生激动得胡须首颤,“这'桂枝汤'的加减之法,将伤寒初起的症状变化考虑得滴水不漏。
还有这味'麻黄附子细辛汤',用药之精准,简首...”
他突然顿住,狐疑地看向张父:“老爷,这药方从何而来?”
张父不语,只是看向张玉堂。
“是小子的一些见解,还请先生指教。”
王先生看着张玉堂,眼中狐疑。
张玉堂不慌不忙,拱手道:“先生若有疑问,不妨考校一二。”
王先生怀疑地看向张玉堂,又转向张父:"老爷莫要戏耍老朽,这方子若非行医数十载的老手,绝无可能写出!"
张父还未开口,张玉堂己上前一步:"王先生若不信,不妨考校一二。"
王先生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好,那老夫问你,若病人发热恶寒、头痛身痛、无汗而喘,当用何方?”
“麻黄汤。”张玉堂不假思索,“麻黄三两去节,桂枝二两去皮,甘草一两炙,杏仁七十个去皮尖。若见烦躁,可加石膏如鸡子大。”
王先生眼中精光一闪:“若此人素有咳血之症,又当如何?”
“去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三两,改作麻黄升麻汤。”张玉堂对答如流,“但需先以小剂量试服,观其反应。”
王先生手中的药方纸微微发抖:“那...那妇人产后中风,发热面赤,喘而头痛...”
“竹叶汤主之。”张玉堂从容道,“竹叶一把,葛根三两,防风、桔梗、桂枝、人参、甘草各一两,附子一枚炮。若见呕者,加半夏半升洗。”
王先生手中的药方掉在了地上。
他颤巍巍地抓住张玉堂的小手:“小公子...不,小神医!这些医理,你是从何处学来?”
张玉堂早就想好说辞:“前些日子有位云游道人见我资质尚可,便传授了些医术。”
王先生激动地转向张父:“老爷!少爷天资卓绝,若能潜心医术,将来必成一代国手啊!”
张父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玉堂,你当真要开医馆?”
张玉堂认真点头,“爹,我想先开个小医馆,免费为穷人看病。既能行善积德,又能磨练医术。”
烛光下,张员外望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恍惚间竟觉得眼前不是八岁孩童,而是个胸有成竹的少年郎。
“老爷!”王先生激动地转向张员外,“小少爷这身医术,莫说坐堂行医,就是开馆授徒都绰绰有余啊!”
张父展颜一笑:“好!为父准了。不过...”
“不过什么?”张玉堂紧张地问。
“得让王先生跟着你坐堂三个月。”
张父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若三个月后王先生说你可以独当一面,为父就再给你二百两扩充医馆。”
张玉堂欢呼一声,扑进父亲怀里:“谢谢爹爹!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张父搂着儿子,嗅着孩童发间淡淡的皂角清香,心中既欣慰又感慨。
他轻拍儿子的背脊,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医馆准备开在何处?”
“西街!”张玉堂从父亲怀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里穷人多,正需要义诊。”
“好,明日为父就派人去张罗。”
张父起身,牵着张玉堂的小手往门外走,“时候不早了,我儿该歇息了。”
夜深人静,张父回到内院,见妻子王索琴正在灯下绣花。
烛光映着她温婉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夫人还未歇息?”张父轻声道。
王索琴抬头,见丈夫眉间似有愁绪,便放下针线:“老爷可是有心事?”
张员外叹了口气,在妻子身旁坐下:“今日玉堂说要开医馆...”
他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说到那几副精妙的药方时,眉头皱得更紧:“一个八岁孩童,怎会懂得这些?我总觉得...此事蹊跷。”
王索琴闻言,却掩唇轻笑:“老爷多虑了。”
她取过茶壶,为丈夫斟了杯茶,“我儿自幼聪慧,三岁能诵诗,五岁通算术,如今懂些医理,又有何奇怪?”
“可这医术...”
“老爷可还记得,”王索琴轻抚丈夫的手背,“玉堂满月时,有位游方道人曾说,我儿天生慧根,将来必成大器?”
张员外一怔:“确有此事...”
“这便是了。”王索琴眼中满是慈爱,“我儿自有福气,说不定真是得了仙人指点。老爷何必忧心?”
窗外一阵清风拂过,吹得烛火摇曳。
王索琴起身关窗,回头笑道:“再说了,有王先生在一旁照看,能出什么差错?”
张员外望着妻子温柔的笑靥,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长舒一口气:“夫人说得是。或许...真是我多虑了。”
王索琴走回丈夫身边,轻声道:“老爷,玉堂心地纯善,想要义诊济世,这是好事。咱们做父母的,该当支持才是。”
张父点点头,握住妻子的手:“夫人教训得是。明日我便让人去西街收拾铺面。”
王索琴欣慰地笑了:“时候不早了,老爷也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