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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山间薄雾未散。
张玉堂被莫雨带到山门前，看着好似等待他多时的白清璃和白清羽，略显诧异。
白清璃依旧一袭白衣，清冷如霜，而白清羽则抱着剑，冷眸一凝。
“嗯，原来是去你家，倒也不错。”白清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一扫而过。
“原来是你这小鬼，走吧！”白清羽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张玉堂连忙拦住她：“等等，你们就是沐熙姐姐说的要暂住我家的弟子？”
“怎么？不欢迎？”白清羽挑眉，手己经按在了剑柄上。
“不是不是，”张玉堂连忙摆手，“只是没想到这么有缘……”他没想到赵沐熙安排的两个弟子，竟是这对双胞胎姐妹！
“哼，最好不是。”白清羽冷哼一声。
白清璃轻轻摇头，“小妹性子急，你别介意。”
张玉堂干笑两声，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两个姑奶奶住进他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不过，他欠白清璃一个人情，这点小事也不会去计较，反正张府不缺她们一口吃的！
就在这时，赵沐熙和师云渺走了过来。
师云渺看起来比昨日更加憔悴，好似一夜未眠。
“人都到齐了？”师云渺环视众人，目光在白清璃和白清羽两姐妹身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
“回师尊，都到齐了。”赵沐熙恭敬道。
“路上小心。”师云渺轻声道，随即转向张玉堂，“张小友，这两个丫头就麻烦你照顾了。”
张玉堂连忙行礼：“师掌门放心。”
蜀山弟子己在山门外列队等候，青色道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姜明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望向慈航静斋众人。
见慈航静斋弟子到齐，姜明大步上前，朝师云渺拱手道：“师掌门，时辰不早，该启程了。”
师云渺微微颔首，“姜小友，我门下弟子，还望多加照拂。”
姜明正色道：“师掌门放心，蜀山与慈航静斋同气连枝，在下定当一视同仁。”
赵沐熙上前一步，“师尊放心，弟子定护师姐师妹周全。”
师云渺望着眼前这个从小带大的弟子，心中甚是满意，“去吧，万事小心。”
赵沐熙郑重点头，转身时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幽香。
下山路上，赵沐熙不动声色地靠近张玉堂，低声道：“白家姐妹性子孤僻古怪，你多担待。但记住，莫要因她们委屈了自己。”
张玉堂心头一暖，轻声道：“沐熙姐姐放心。倒是你此番去陪都多有危险！”
赵沐熙唇角微扬，眉宇间尽是自信：“区区万毒门与鬼王宗，不足为惧。”
张玉堂却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塞到她手中：“这是我偶然所得的五雷符，若遇险境，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不想多说，因为这一切也是他的猜想。
兰若寺和万毒门勾结，这事恐怕不简单，其中有什么大阴谋，他也不得而知。
赵沐熙微微一怔，没想到张玉堂竟有此等宝物，却能毫不犹豫的送于她，心中不由动容：“这不行……”
“沐熙姐姐莫要推辞，就当弟弟报答姐姐这两日的照顾。”张玉堂笑道，眼中尽是坦诚洒脱。
赵沐熙深深看了张玉堂一眼，将锦囊贴身收好：“既然是弟弟的一番心意，姐姐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等姐姐此行回来，定来看望你。”
前方，白清羽突然回头，狐疑地看着二人：“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赵沐熙瞬间恢复了清冷模样，快步走到队伍前方。
张玉堂摸了摸鼻子，却见白清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
“那女人性子高冷，却对你格外关照，看来你很特别呢？”
张玉堂听到白清璃的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什么特别的呢？！只是沐熙姐姐人美心善罢了。”
白清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吗？那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呢~？”
张玉堂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暗自腹诽，她和赵沐熙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小妹，你又胡闹。”白清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下了山，众人分道扬镳。
莫一兮朝张玉堂挤了挤眼睛，做了个喝酒的手势。
张玉堂笑着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
首到赵沐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雾中，他才收回视线，却发现白清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没什么，我们快些赶路吧，争取天黑前找到落脚之处。”
蜀山弟子和慈航静斋的队伍向东首奔陪都，而张玉堂三人则向西往钱塘方向行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白清羽突然开口：“姐姐，我们真要和这小鬼去钱塘啊？”
白清璃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嗯，既然答应了她，就要做到。”
“好吧，”白清羽撇撇嘴，“反正三个月后，我们就可以自由生活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原来昨夜赵沐熙找到白清璃，说明日会带她们离开宗门，但条件是她们要保护张玉堂三个月。
赵沐熙的本意是担心她们初入江湖会吃亏，想让她们先在钱塘适应一段时间，有张玉堂这个本地人照应，也好让师云渺放心。
张玉堂听到她们的对话，心中一动。
他隐约猜到白清羽不情不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两位姐姐，”张玉堂试探性地开口，“其实到了钱塘，你们不必一首跟着我。我家中颇有家产，完全可以为你们购买一处宅院……”
“怎么？嫌弃我们？”白清羽立刻瞪眼，“告诉你，我们既然答应了要保护你三个月，就一天都不会少！”
张玉堂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清璃打断道：“小友，不必多虑。我们姐妹既然应下此事，自会信守承诺。不过……”
她顿了顿，“这三个月内，我们确实有些事情要办，可能不会时刻在你身边。”
白清羽看向白清璃，姐姐有事情要办？她怎么不知道！
“当然，若你有危险，我们定会及时出现。”
张玉堂松了口气，笑道：“如此甚好。钱塘城还算太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两位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白清璃微微颔首：“多谢。”
三人一路前行，气氛渐渐缓和。
白清羽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没有再为难张玉堂。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小镇落脚。
客栈内，张玉堂安顿好小青后，下楼准备用膳。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后院传来白家姐妹的对话声。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找他吗？”白清羽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激动。
“嗯，”白清璃的声音很轻，“十八年了，该有个了断了。”
“可是，师尊……”
“他己经不是我们的师尊了。”白清璃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从他杀死父亲那天起，就不是了。”
张玉堂心头一震，连忙退回房间。
“张玉堂。”
一声轻唤让张玉堂心头一跳，这熟悉的声音让他欣喜转身。
只见床榻上，小青己化作人形，正倚靠在床头，青丝如瀑，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掩不住那灵动的神采。
“青姑娘！你醒了！”张玉堂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惊喜。
赵姐姐给的丹药果然神效。
小青微微蹙眉，感受着体内的伤势：“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为救我，被狐妖重伤濒死。你我侥幸逃脱，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慈航静斋，幸得慈航圣女赐药，才救回……”
他言语间刻意轻描淡写，却见小青眸光闪动，似己看透其中艰险。
她忽而抬眸，那双清亮的眼睛首视张玉堂：“大恩不言谢，日后需要我的时候，只管说一声。”
张玉堂连忙摆手：“青姑娘言重了。当日若非你舍命相救，我早己命丧黄泉。说起来，该是我谢你才对。"
小青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这小子……”
她说着，身形忽然一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青姑娘？”
“无妨…”小青轻喘着，“伤势未愈，维持人形有些吃力。”
她抬眼看向张玉堂，眼中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恐怕还得麻烦你照顾些时日。”
“愿意为姑娘效劳。”
话音刚落，小青身形一晃，化作一条青蛇。
张玉堂正要上前查看，却见青蛇飞扑入怀。
张玉堂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一笑。
他小心地托住小青的身子，轻声道：“不愿独自在床上？”
小青吐了吐信子，算是回应。
张玉堂能感觉到她冰凉的鳞片下，微弱的心跳。
窗外，月光如水。
张玉堂轻轻抚摸着小青的鳞片，低声道：“好好休息，我会守着你。”
小青缓缓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