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火光和灼人的热浪,在顾家老宅最深处的密室轰然爆发!整个地面似乎都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坚固的合金门被狂暴的力量扭曲、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
浓烟、尘土、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咳咳咳!”谢时安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传来,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呛人的烟雾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时安!”顾砚焦急嘶哑的声音穿透烟尘传来!他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凭借着惊人的反应速度和本能,将谢时安猛地扑倒在地,用自己宽厚的脊背抵挡了大部分冲击和飞溅的碎片!
顾砚迅速起身,顾不上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和被灼伤的手臂,在弥漫的烟尘中摸索着,一把抓住谢时安的手腕:“能走吗?”
“能!”谢时安咬着牙,强忍着眩晕和疼痛,在顾砚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他死死攥着怀中那个染血的旧笔记本——那是他用命换回来的父亲遗物!
合金门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豁口!足够一人通过!外面甬道里也弥漫着烟尘,但新鲜的空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
两人相互搀扶,踉跄着冲出浓烟滚滚的密室废墟,沿着甬道拼命向上奔跑!身后是隐隐传来的警报声和老宅被惊动的嘈杂人声。
当他们终于冲出甬道口,回到后院的月光下时,早己被闻讯赶来的老宅保镖和听到爆炸声冲出来的佣人们围住。看到两人灰头土脸、身上带伤的样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少爷!谢先生!你们没事吧?!”管家张伯脸色惨白地冲上来。
“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顾砚厉声下令,声音带着未散的戾气和一丝疲惫。他紧紧握着谢时安的手,感受着他身体的微颤,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和被烟熏黑的额角,确认他除了撞击和惊吓,并无严重外伤,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顾承业呢?”顾砚的声音冰冷刺骨。
“二爷…二爷他…”一个保镖队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爆炸发生时,他好像刚从密室入口附近离开!我们的人正在追!他…他往祠堂方向跑了!”
祠堂?!
顾砚和谢时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冰冷杀意!那个畜生,还想在祖宗面前寻求庇护吗?
“去祠堂!”顾砚拉着谢时安,不顾众人的劝阻,大步流星地朝着老宅最核心、最森严的祠堂方向走去!身后跟着一群如临大敌的保镖。
祠堂沉重的木门敞开着,里面烛火通明。顾承业果然在里面!他背对着门口,站在历代祖先牌位前,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仓惶和佝偻。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听到脚步声,顾承业猛地转过身!当看到顾砚和谢时安毫发无损(至少表面如此)地出现在门口,尤其是谢时安手中紧握的那个染血的旧笔记本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彻底失败的疯狂!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出来?!你们应该死在里面的!”顾承业的声音尖利刺耳,如同厉鬼嚎叫。
“让你失望了,二叔。”顾砚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他一步步走进祠堂,强大的气场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你的密室,连同你那些肮脏的秘密,都化成灰了。”
“你…你们!”顾承业指着谢时安手中的笔记本,目眦欲裂,“那是我…是我的!”
“你的?”谢时安上前一步,将染血的笔记本高高举起,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巨大的悲怆,清晰地回荡在肃穆的祠堂里,“这是我父亲谢明远留下的!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你用K-7助燃剂制造火灾,害死我父母的铁证!还有你侵吞顾氏资产、买凶杀人、追杀李国柱的所有线索!顾承业!你的死期到了!”
“胡说八道!那是伪造的!”顾承业状若疯魔,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颤抖着对准了谢时安!“把笔记本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你敢!”顾砚厉喝一声,瞬间将谢时安护在身后!同时,周围的保镖也齐刷刷地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顾承业!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杀我?哈哈哈!”顾承业狂笑起来,眼神疯狂,“杀了我,你们也拿不到我藏在瑞士银行的东西!没有那些东西,你们永远无法彻底扳倒我!顾砚!你想当家主?做梦!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手指扣向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一个苍老却威严无比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祠堂门口炸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顾砚的叔祖公,在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搀扶下,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老人家脸色铁青,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震怒和失望!
“叔祖公!您来得正好!”顾承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顾砚和谢时安,“他们擅闯我的私人地方,毁坏财物,还污蔑我!您要为我做主啊!”
叔祖公看都没看顾承业一眼。他的目光落在谢时安手中那本染血的笔记本上,又扫过顾砚冰冷的脸和谢时安眼中的悲愤,最后,沉重地落在了祠堂中央,那象征着家族最高刑罚、己经空置了多年的——除名钉刑架!
“顾承业!”叔祖公的声音苍老却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勾结外人,残害手足(指谢明远夫妇),侵吞族产,谋害家主(指顾砚),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不!我没有!是他们陷害我!”顾承业歇斯底里地狡辩。
叔祖公重重地将龙头拐杖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不再看顾承业,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所有噤若寒蝉的顾家族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布:
“依顾氏祖规,罪大恶极,祸乱宗族者…当受除名钉刑!革除族姓,死后不入祖坟,永世受族人唾弃!”
“行刑!”
随着叔祖公一声令下!几名孔武有力、身穿特殊黑色服饰的行刑族人面无表情地上前,如同铁钳般牢牢制住了疯狂挣扎、嘶吼咒骂的顾承业!将他拖向祠堂中央那个冰冷的、布满锈迹的刑架!
“不!你们不能!我是顾家二爷!我是…”顾承业的尖叫戛然而止!他被粗暴地按在了刑架上!手腕脚踝被冰冷的铁环锁死!
一根足有成年男子小臂粗、通体漆黑、顶端尖锐、刻满古老符文的桃木钉,被行刑族人高高举起!在祠堂摇曳的烛火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叔祖公闭上眼,沉重地挥了下手。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穿透的闷响!
那根代表着家族最严厉驱逐和诅咒的除名钉,被巨大的力量,狠狠钉入了顾承业的胸膛!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冰冷的刑架和古老的地砖!
顾承业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死死地盯着祠堂顶端那些沉默俯视的祖先牌位,最终彻底失去了声息。
祠堂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都被这古老而残酷的刑罚震慑得说不出话。
谢时安看着刑架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看着那根贯穿胸膛的漆黑木钉,心头翻涌着大仇得报的解脱,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沉重。父母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吗?
一只温热而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覆在了他紧握笔记本、微微颤抖的手上。
是顾砚。
他侧过头,在祠堂摇曳的烛光中,在弥漫的血腥气里,看着谢时安苍白的侧脸,低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归属:
“血债己偿。从今往后,祠堂的烛火,只为你我而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