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露水悄然无声地打湿了西合院的青砖,每一块砖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易中海巡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黑夜中一只谨慎前行的夜猫。他特意绕到林凡的窗下站了片刻,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那呼吸声平稳而规律,让易中海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才渐渐平息下去——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刚坐下,秦淮茹就端着碗热水轻轻推门进来了。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叔,真能成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
“没有万一。”易中海打断了她,接过水杯抿了一口,那热水滑过喉咙,却没能让他紧张的情绪缓和多少,“那收音机是从海边走私船上弄来的,除了我和送货的,没人知道它的来源。明天一早傻柱去‘报信’,街道办的人一搜出来,林凡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顿了顿,目光瞥向秦淮茹怀里的槐花。槐花小孩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槐花那边,你也得盯紧了。光有收音机还不够,得让她……”易中海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知道。”秦淮茹的声音发颤,手指绞着衣角,仿佛那衣角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我跟她说了,就说林凡叔叔摸了她胳膊,吓着她了。她还小,说出来的话没人会怀疑……”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叔,我是不是太恶毒了?槐花才六岁啊……”
“恶毒?”易中海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溅起了一些水花,“是林凡逼的!他要是识相,多分你点粮票,多帮衬棒梗找个活,用得着走到这一步?你是为了孩子,没错!”他的话就像一根根针,扎得秦淮茹一哆嗦,却也让她慢慢止住了哭泣。是啊,为了孩子,有什么不能做的?在这个艰难的年代,为了孩子能活下去,做母亲的仿佛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决心。
同一时间,林凡躺在床上,指尖轻轻划过系统面板上的“物品溯源”图标。屏幕里,易中海塞收音机的画面被放大,连他袖口沾着的半片槐树叶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被系统精确地捕捉并记录下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
【宿主,检测到秦淮茹与易中海密谋,计划利用未成年人进行诬陷。】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冰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是否提前干预?】
林凡闭了闭眼,黑暗里,他仿佛能看到槐花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纯真和无辜,这孩子本身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卷入这场之间的阴谋和争斗。错的是那些教唆她的人,是那些为了满足自己私欲而不择手段的大人。
“不用。”他轻声说,声音平静而坚定,“把‘真言糖丸’准备好,再调一下院里的监控,确保明天的‘戏’,全院人都能看清楚。”
【指令收到。真言糖丸己生成,伪装为橘子味水果糖。监控设备己激活,覆盖中院、大门口及街道办必经之路。】系统迅速执行着林凡的指令,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槐树叶也不再作响。整个西合院就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静静地等待着天亮时露出它的獠牙。黑夜在一点点地退去,黎明即将到来,而一场风暴也即将在这西合院里上演。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傻柱就揣着个窝窝头蹲在街道办门口。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当看到干事老李出现时,他立刻凑了上去:“李干事,跟你说个事,可千万别外传啊……我们院那林凡,最近神神秘秘的,天天关着门,我前几天好像听见他屋里有‘滋滋’声,跟电台似的……”
老李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这事?投机倒把可是大事!”
“我也不敢确定,就是随口一说。”傻柱搓着手,装作一副憨厚的样子,“您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林凡该记恨我了。”
他就是要的这种效果——半推半就,既把消息递出去,又摘干净自己。这样即使事情败露,他也能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秦淮茹正蹲在槐花床边,拿着块水果糖引诱她:“乖囡,等会儿见了人,就说林凡叔叔摸你胳膊了,吓着你了,知道吗?说了这话,这糖就给你,以后天天给你买。”
槐花眨巴着眼睛,捏着衣角,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妈妈,林凡叔叔没摸我,他还给我过饼干呢……”
“傻孩子!”秦淮茹脸一沉,掐了掐她胳膊,“让你说你就说!不然以后再也不给你吃的了!”
槐花被掐得疼了,瘪着嘴要哭,却被秦淮茹一把捂住嘴:“不许哭!再哭就把你送给捡破烂的!”
小孩吓得不敢作声,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却被卷入了这场的阴谋之中,被迫在谎言和真相之间挣扎。
很快,街道办的人跟着傻柱进了院子,为首的正是李干事,身后还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同志。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西合院的宁静,让院子里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
“林凡在家吗?”李干事嗓门洪亮,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有人举报你私藏违禁物品,我们要搜查!”
林凡打开门,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格外平静:“搜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易中海和秦淮茹早就带着院里的人围了过来,贾张氏挤在最前面,踮着脚往林凡屋里瞟,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她仿佛己经看到了林凡被带走的情景,心里充满了报复的。
两个同志进屋翻了没多久,就从床底拖出了那个牛皮纸包。当他们打开一看,黑色的收音机赫然在目!
“好啊林凡!果然藏了这东西!”贾张氏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我说你怎么天天关着门,原来是干这勾当!”
李干事沉下脸,表情严肃:“林凡,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凡没看他,反而看向易中海:“一大爷,这收音机看着面生,您见过吗?”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我哪见过这东西,定是你自己藏的!”
就在这时,秦淮茹突然抱着槐花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同志啊,你们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林凡他不光投机倒把,还……还欺负我家槐花啊!”
她一把推过槐花:“囡囡,快告诉叔叔们,林凡叔叔是不是摸你了?”
槐花被吓得浑身发抖,看看秦淮茹,又看看周围人愤怒的眼神,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张了张嘴,正要说出妈妈教她的话——
林凡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蹲到她面前,声音放得很柔:“槐花,别怕。叔叔这有糖,吃了糖,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好不好?”
小孩愣愣地看着糖,又看看林凡。秦淮茹急了:“槐花别理他!他是坏人!”
可那糖的香味太了,槐花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林凡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她嘴里。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槐花嚼了嚼糖,突然不哭了,眼神变得清明起来。她看着秦淮茹,脆生生地说:“妈妈,你昨天不是这么教我的!你说让我说林凡叔叔摸我,其实他没有!你还掐我,说不说就不给我饭吃!”
全场死寂。
秦淮茹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槐花,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孩子。
易中海手里的烟袋“啪嗒”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槐花,又看向林凡——那小子正站在晨光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还有啊,”槐花含着糖,继续说,“易大爷昨天晚上,偷偷进了林凡叔叔屋里,塞了个黑盒子在床底下……”
李干事反应最快,指着易中海:“把他给我按住!搜!”
两个同志冲上去,易中海挣扎着:“不是我!是她胡说!一个小孩子的话能信吗?”
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林凡手里的录音笔打断——里面清晰地传出他和秦淮茹的对话:“……让槐花说他摸了胳膊……”“……收音机上没我指纹……”
阳光越过墙头,照在西合院的青砖地上,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短短。那阳光温暖而明亮,却照不亮一些人内心的黑暗。一场精心策划的毒计,在糖的甜味里,碎得明明白白。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而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也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西合院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