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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晚上逃课和小洁在后山被老杨发现那次？”
“对，就是那次。”陈玉虎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你当时是被老杨吓得发高烧吗。”
韩煜回想起陈玉虎当时发高烧的情形，那天晚自习，陈玉虎让他帮忙签到，自己却和女朋友在后山聊天解闷，没想到在过程中被他们导员发现了，吓得他高烧不退。
为此班里的人没少拿这件事开玩笑。
学校后山有一口井，被校内称作圣井，据说在民国时期就存在了，学校里的人说，那口井是爱情的见证。
不知道是哪一届的流言蜚语，据说在井边宣誓过爱情的情侣，永远不会分开，会一首在一起。
即使大家都知道这是骗人的，但是学校中的小情侣还是都会在圣井旁宣誓，只为了在她们认为的纯洁的爱情面前套上一层枷锁，牢牢地固定住心中那份美好的向往。
“当时我回家后，我妈看我好几天高烧不退，所以带我去我们村里一个神婆看了看。”
“神婆？”
韩煜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在韩煜的认知里，所谓“神婆”这类人，大多是农村里装神弄鬼的迷信角色，甚至有些就是骗钱的。
这些是旧时代文化传统中所诞生的民俗，韩煜虽然听过一些奇闻异事，但从未真正接触过这类人。
在没有经历民俗乐园之前，韩煜也不相信真的有人会通灵，但是自己手中那纸人鬼己经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自然现象。
而他身上的灵觉感知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肯定有着各种奇能异士。
陈玉虎看了眼床上的张纵，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于这些东西不信，所以我从来没给你说过。
那个神婆说，我不是被老杨吓的，而是被那口井里面的脏东西吓的。
还说我身上三把火太弱，所以容易招惹邪祟。
而且说我们学校那口井不干净，所以自从上次以后，我跟小玉再也没去过后山。”
“你是说......“刘向民突然瞪大眼睛，“那口井有问题？”
“是的，她说那井里面曾经掉进去过一个女学生。”陈玉虎点点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信，但是我回家后高烧确实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张纵很可能也是被吓的掉魂儿了？”
“对，我是这样想的。”
“我想起来了，我们从后山走的时候还看见那口井了，张纵还在趴井沿上调侃你呢。”刘向民此时突然开口道。
“你当时怎么不说这个事情呢，张纵说不定就是被井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你如果当时说了，张纵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怪你。”
刘向民越说越激动，他觉得张纵肯定是被后山那口井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我当时都说不去了，是你们非要去，现在好了，出事了。”
“如果......”
“够了！”韩煜喝了一声，打断了刘向民的抱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这么大声音是想把其他宿舍的人引来吗。”
韩煜的呵斥让宿舍内陷入了死寂，刘向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后半句话咽回肚里。
韩煜不想把几人的事情暴露出来，现在张纵的情况特殊，更加要小心谨慎。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刘向民压低了声音，他也害怕招惹别的同学。
韩煜没有着急回话，而是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双手抱着头，让自己冷静片刻。
韩煜颤抖着从裤兜里摸出半盒将军烟，拔出一根，扔给了陈玉虎。
咔嗒、咔嗒
也许是太紧张了，手哆嗦到连续几次都没能打着火。
深吸一口，香烟过肺，在胃里翻腾，吐出的烟雾弥漫。
此刻只有烟能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明天张纵能醒过来，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那个神婆。”韩煜的声音混在烟雾里，“如果他醒不过来，那就只有送去医院了。”
“现在，现在只能守着。”
三人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宿舍内烟雾缭绕。
即使宿管部会查寝，此刻的他们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半盒烟很快见底，韩煜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看着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的张纵，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随之放下的，还有韩煜早己接近麻木的双眼。
三人依靠在床上，渐渐陷入昏睡。
韩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
迷迷糊糊之间，韩煜忽然觉得有道人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俯瞰着自己。
朦胧睡意中，韩煜的意识变得有些浑浑噩噩，难以看醒。
他想睁开双眼，想看看是不是张纵醒过来。
但是在韩煜努力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特别沉重，难以睁开。
韩煜意识模糊，用尽全身力气，也只留有一道缝隙，看不清那道身影的脸。
似醒非醒之间，韩煜看见那道身影朝着自己伸出了手，五指张开，朝着自己的脸慢慢逼近。
韩煜想挣脱，他想站起身，他想要避开这双手，但是他的整个身体好像在这一刻都不听使唤，就像是有人压在他身上一样。
一时间，韩煜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那种诡谲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捆绑起来，扔在水中一般，窒息感锁着鼻咽。
危急关头，突然，身影的手悬停在韩煜的眼前。
那道身影好像在扎挣、纠结。
下一刻，身影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了韩煜身上。
“睡吧。”
恍惚中，韩煜耳边响起了声音。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韩煜微阖的双眼缓缓闭上了。
当韩煜再次睁眼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己悄然打在他的脸上。
韩煜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床，他呆住了。
床铺空空如也！
张纵不见了！
“人呢？“
韩煜瞬间坐起，踢醒身旁两人。
“张纵呢？”
刘向民揉搓着双眼，瞬间精神了。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
三人如临大敌，瞬间扭头看向门口。
“呦，哥几个醒了。”
只见张纵推门而进，手里提着热腾腾的包子油条豆浆。
韩煜看清来人是张纵，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快吃吧，趁热。”张纵把早饭放在书桌上，转过身一边搓手边笑，一脸歉意。“昨晚辛苦哥几个了，实在是抱歉。”
韩煜面色凝重，“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几人都紧紧盯着张纵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不敢丝毫大意，韩煜心里更是翻涌着昨晚的画面，想起那张扭曲的鬼脸。
还有那道疑似站在自己床前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