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又梦游了呀。”张纵笑着递过来一杯豆浆,“趁热喝。”
韩煜回过神,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
韩煜盯着张纵的眼睛,试图找出什么异常,但那双眼睛清澈如常,甚至还带着几分歉意。
而张纵看着韩煜几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顿感疑惑,身子不由向前,小心试探道“我昨晚?”
“昨晚。”韩煜斟酌着开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纵咬了口包子,含糊道:“我昨晚睡的挺好,就是早上醒来脸有点疼,醒来发现你们都在床上,我是不是又梦游了。”
张纵不好意思地笑笑,“吓到你们了吧?”
“你昨晚睡挺好,没有梦游。”
韩煜率先反应过来,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就往嘴里塞。
韩煜咬了口油条,又拿起一杯瓶装豆浆扔给了刘向民。“给,老刘,你不是饿了吗。”
刘向民手忙脚乱地接住豆浆,没有立即打开,眼神却仍死死盯着张纵的脸。
“你昨晚。”陈玉虎走到桌前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干笑两声,“睡得挺沉啊。”
韩煜见两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没有说话,继续吃着油条。
昨晚张纵确实睡得挺沉,几人轮番上阵也没有把他叫醒。
“真没事?”张纵明显有些不相信,环顾众人,最终把目光投向了韩煜,“煜哥?”
“能有什么事?我们还会害你不成。”韩煜笑着说道,站起身拍了拍张纵的肩膀说道,“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几人匆匆吃完早饭,便出了学校。
今天周六,没课,所以外出不需要请假,门口警卫也不会阻拦。
韩煜在校门口拦截了一个黑车,谈好了价钱,便赶往上河县。
神婆家在上河县,是陈玉虎本村的,距离学校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宿舍西人年纪相仿,都是本省的,只有韩煜和陈玉虎是齐州市本地的,张纵是曲朴的,而刘向民是夏津的。
其中又以韩煜月份最大,再加上他性格沉稳,处事冷静,为人仗义,无形中成了西人中的“主心骨”。
在车上,韩煜也从陈玉虎嘴里了解到了自己等人要去拜访的神婆的过往。
神婆本名叫柳春娥,今年五十多岁了,从事这行己经有十几年了,也是一位命运坎坷的女人。
据说柳春娥年轻时有过两段婚姻,她第一任丈夫是村里的木匠,结婚第二年就在给棺材铺送货的路上,连人带车翻进了山沟。
那时候柳春娥才二十出头,当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那个年代的女人想要独自一人拉扯孩子长大,是非常艰难的。
好在村里的人民风淳朴,各家救济一些,相互帮衬,孩子也慢慢长大了。
但是老天爷却给她开玩笑,小男孩五岁那年,在河边玩水时,淹死了。
村里人都说那孩子是被水鬼勾走的,因为捞上来的时候,孩子脸上笑的。
事情发生后柳春娥更是几度崩溃,一度要跳河寻死,好在被村里的人给救了。
后来柳春娥又经人介绍嫁给了邻村的一个鳏夫,没想到那个鳏夫结婚当晚,喝多了酒,失足掉进自家井里又淹死了。
第二任婆婆说她是“克夫命”,把她赶出了家门,柳春娥更是因此精神失常。
回到本村,村里人都躲着她走,有人说半夜经过她家,总能听见她在跟人说话,可屋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首到有一年冬天,村里有家姓王的小孩发高烧,浑身抽搐,医院都说没救了。
柳春娥半夜冲进王家,用缝衣针扎孩子的十指放血,又灌了一碗香灰水,没想到当天晚上孩子就退烧了。
经过这件事后,柳春娥的事情便在村里传开了。
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上河村出了个“仙姑”,谁家孩子夜啼不止、老人久病不愈,都会偷偷来找她。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柳仙姑。
当韩煜几人到上河县的时候,己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车辆停在了绳岗村村口,众人顶着大太阳,在陈玉虎的带领下几人穿过村子,从东头走到西头。
柳春娥的家在村子最西头,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栋二层小楼。
陈玉虎指着不远处一栋贴着白色瓷砖的房子;“到了,就是前面那栋二层小楼。”
韩煜眯起眼睛,那房子在阳光下白得刺眼,门前一棵巨大的槐树投下浓密的阴影。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院门口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色宝马X5。
显然此时这位“仙姑”家里有贵客登门。
韩煜几人见状,并没有贸然前往,而是在门外那棵老槐树下等待。
门口的宝马却也变相的证明了这位传说中的柳仙姑,也许真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慕名前来。
韩煜对于即将要拜见的神婆充满了好奇,他想知道,这所谓的神婆是否也会一些奇异之术。
韩煜蹲在老槐树下,树荫刚好挡住了毒辣的阳光,这时陈玉虎从口袋里掏出盒白将,拆封,给每人散了一支。
“啧,宝马X5,顶配。”韩煜吐着烟圈,眼睛盯着那辆锃亮的黑色SUV,“这车牌还是省城的。”
刘向民半蹲着,一脸不屑的说:“怎么有钱人也信这些东西?”
陈玉虎瞅了一眼那辆宝马车,笑着说道,“老刘,这你就不懂了,越是有钱人越信这些东西的。”
“之前柳春娥家里很穷的,全靠村里接济,但是自从给人看事之后,没几年就盖起来二层小楼。”
“这种事情你找谁说理去。”
“而且,医院治不好的病,有些人就愿意花大价钱找偏方。”
“所以想要平事,就得花大钱。”
韩煜此时抬起头,笑着说道:“那按照你的说法,门口这辆车的主人家中应该是有人病的不轻。”
陈玉虎愣了一下,狐疑道:“怎么说?”
“一般家庭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家中多多少少都是有钱的,平常的大病小灾医院里就能解决,没有必要来这种地方。”
“也许只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才会求神问卜吧。”
“有道理。”陈玉虎不由得点了点头,又悄悄指了指槐树底下的张纵继续说道,“煜哥,那你觉得张纵会是什么情况。”
凝视着槐树下的张纵,韩煜吐了口烟雾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