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阿妹赶海致富

第26章 月圆夜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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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渔村阿妹赶海致富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7636
更新时间:
2025-07-07

苏晚渔攥着手机站在村口老槐树下,风卷着海腥味钻进鼻腔。

阿强说老张头住在镇东头红砖墙的老房子里,窗台上总摆着个掉漆的铁皮盒,装着他几十年的气象记录。

她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笔记本,爷爷笔记里那张泛黄的电报还在——“8月15潮位异常,慎行”,发报人正是老张。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老张头正蹲在葡萄架下修风速仪,老花镜滑到鼻尖,白背心后背浸着汗渍。

“小苏?”他抬头,眼角的皱纹像被海风吹皱的浪,“阿强说你在研究潮汐赶海?”

苏晚渔把笔记本摊在石桌上,墨迹未干的潮位记录还带着铅笔的清苦味。

老张头扶了扶眼镜,枯瘦的手指划过她记的“软件数据”“蟹洞验证”两栏,突然笑出声:“丫头倒会土洋结合。”他转身从屋里抱出个铁皮盒,金属搭扣“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蓝皮笔记本,封皮上的年份从1982跳到2020,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每年农历十五前后,这片海会耍回小脾气。”老张头翻到2005年那本,指着某页,“看,那年退潮退到了0.2米,滩涂底下的暗沟都露出来,有人捡着了海胆——我记着呢,是你爷爷,他还送了我两斤虾。”他推了推眼镜,“今年的月相、风向、水温,和05年像得很。”

苏晚渔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微微发颤。

她掏出手机调出“海象潮汐”,APP上的预测曲线和老张的手写数据在0点到5点那段几乎重合。

海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她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葡萄叶的沙沙响——这不是巧合,是规律,是爷爷说的“海有海的脾气,人得摸准了”。

“丫头,要试就趁早。”老张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大退潮就那么两小时,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回到家时,小兰正蹲在院子里帮她晒防水靴。

“晚渔姐,我把浅滩地形图标好了。”小姑娘摊开一张皱巴巴的纸,用红笔圈出三道深沟,“你说的那个区域,退潮后这几道沟会露出来,平时可都泡在两米深的水里呢。”

苏晚渔把老张的笔记和APP数据叠在一起,蓝黑墨水和电子曲线在台灯下交叠成网。

她想起昨天量潮位时,小螃蟹挖洞的深度正好对应软件预测的涨潮高度;想起爷爷总说“赶海不是碰运气,是和海商量”。

笔尖在笔记本上重重顿下:“凌晨西点,最低潮位0.3米,持续1小时20分——可触达浅滩沟壑。”

月上中天时,她背起帆布包往村西头走。

周叔家的老木门还透着光,院里的老黄狗听见脚步声,“汪汪”叫了两声。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艾草味涌出来,周叔穿着旧汗衫站在门槛后,银白的胡子被风掀得乱翘:“晚渔?大半夜的——”

“周叔,我想明天去浅滩那片沟壑。”苏晚渔首截了当,“老张头的记录和软件都显示,退潮会持续很久,应该安全。”

周叔的脸“唰”地沉下来,手里的蒲扇“啪”地拍在门框上:“安全?我二十岁那年就在那片沟里栽过!退潮时滩涂软得像棉花,你踩着踩着,风一掉头,海水“哗”地就漫上来,跑都跑不赢!”他咳嗽两声,喉结动了动,“你爷爷走前托我照看你,我不能由着你犯浑。”

苏晚渔望着周叔发红的眼尾,想起小时候他总把最大的螃蟹塞进她竹篓,想起爷爷临终前说“海要敬畏,但别怕”。

她攥紧帆布包带,指节发白:“周叔,我查了三年的潮位,记了五本笔记。海不是脾气,是有道理的。”

“道理?”周叔的声音突然哑了,“道理能救你被暗流卷走?能让你在泥滩里拔出腿?”他猛地关上木门,“明早我让阿强守在村口,你要敢——”

“周叔!”苏晚渔喊住即将闭合的门缝,“爷爷笔记里夹着老张的电报,他说‘潮位异常,慎行’,可爷爷还是去了,捡回了半船海胆。他说,海给的机会,要敢接。”

门里没了声息。

苏晚渔站在月光里,听着自己的心跳撞着胸腔。

远处传来浪拍礁石的声响,一下,两下,像在应和她掌心的红笔印。

她转身往家走,路过晒网场时,老榆树上的广播突然响了:“明日凌晨将出现本年度最大退潮,提醒沿海居民注意安全……”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掠过晒得发硬的渔网,掠过墙角那堆新换的防水靴,掠过帆布包里微微晃动的旧罗盘。

凌晨三点的闹钟还没响,苏晚渔己经蹲在院子里检查工具包。

防水靴的胶底擦得发亮,爷爷的旧罗盘稳稳躺在最上层,指针在黑暗中微微颤动,指向海的方向。

她摸了摸腰间的尼龙绳,又把盐瓶往深处塞了塞——那是引蛏子的宝贝。

村口的老槐树在夜色里投下巨影,她背起包迈出院门时,听见东边的海传来低低的轰鸣,像头沉睡的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凌晨三点的海风裹着咸湿的凉意,苏晚渔的防水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

村口老槐树的影子像张巨网罩下来,她刚迈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脊背瞬间绷紧。

她转身时,月光正好漫过身后的土坡——周叔裹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站在五步开外的阴影里,手里攥着个掉漆的手电筒,光束斜斜扫在地上,照出他胶鞋上沾的新鲜泥点。

"周叔?"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海雾。

老人没接话,喉结动了动,手电筒的光在她帆布包上晃了晃,又迅速垂下去。

苏晚渔看见他指节泛白,指甲缝里还嵌着白天补网时沾的麻线碎屑。

风掀起他银白的鬓角,露出耳后那道旧疤——那是二十年前救落海渔民时被礁石划的。

"您...没睡?"她试探着问。

周叔突然哼了声,抬脚往她这边走,每一步都重重碾过碎石:"我要是睡了,明儿个滩涂上怕要多具年轻尸首。"话虽硬,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手电筒往海边方向一照:"走前面。"

苏晚渔鼻子发酸。

她想起小时候发烧,周叔背着她跑了十里路找赤脚医生;想起去年台风天,他连夜把自家屋顶的铁皮掀下来给她补漏。

此刻老人佝偻的背影像面旧帆,被风灌得鼓鼓的,却固执地挡在她侧后方。

"周叔,我带了尼龙绳。"她摸了摸腰间的绳子,"涨潮前能撤。"

"少废话。"周叔踹飞脚边的小石子,石子"骨碌"滚进草丛,惊起两只夜鹭,扑棱棱往海上飞。

浅滩在月夜里泛着银灰色,像块被揉皱的绸缎。

苏晚渔的防水靴刚踩上泥滩,就陷进松软的泥沙里——和老张笔记里写的"退潮至0.3米时泥质松散度"分毫不差。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滩面凸起的纹路,那是平时淹没在水下的暗沟边缘,此刻正像被掀开的贝壳,露出藏在深处的秘密。

"竹篓给我。"周叔突然出声,伸手接过她肩上的竹篓,"别光顾着捡,看脚下。"

苏晚渔应了声,掏出爷爷留下的铁钩子。

钩子尖刚探进石缝,就触到滑溜溜的甲壳——是皮皮虾!

她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挑,银光闪过,一只巴掌长的皮皮虾被勾了出来,青灰色的壳上还沾着海葵的触须。

"好家伙!"周叔凑过来看,手电筒的光打在皮皮虾身上,"这得有八两重,我上回见这么大的还是九八年。"

她的心跳快得像打鼓。

接着是沙蚕,藏在半米深的泥洞里,用盐一撒,立刻扭着粉白的身子钻出来;是花蛤,埋在暗沟拐弯处,脚踩上去能感觉到泥沙下的硬物;是海葵,附着在露出水面的礁石上,触手展开像朵紫色的花——每个洞穴都像被施了魔法,源源不断往外吐着海货。

竹篓渐渐沉得压肩。

周叔起初还绷着脸数她的动作,后来也蹲下来帮忙,用他那双手背布满老茧的手扒开泥块:"这儿有个大的!"话音未落,一只拳头大的文蛤被捧出来,壳上的纹路像幅小地图。

"晚渔,你看!"周叔突然举起个半透明的东西,"海蝴蝶!"那是种罕见的翼足类软体动物,平时生活在二十米深的水下,此刻正扇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在老人掌心里轻轻颤动。

苏晚渔的眼睛亮了。

她想起老张说的"暗沟露底时,深水区生物会被带到滩涂",想起爷爷笔记里夹着的海蝴蝶标本——原来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馈赠。

首到远处传来"哗啦"一声闷响,像有面无形的墙被撞破。

"涨潮了。"周叔的声音陡然紧绷。

苏晚渔立刻摸出折叠潮汐仪。

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04:58,与预测的涨潮起始时间分秒不差。

她快速扫过滩涂——回流带正在西北角聚集,泛着浑浊的白沫,像条潜伏的蛇。

"走东边浅沟。"她拽了拽周叔的衣袖,"那边泥硬,昨天用探杆测过。"

周叔没说话,却把竹篓往自己肩上提了提:"你在前头,我断后。"

两人踩着泥滩小跑,防水靴陷进泥沙的声音混着越来越近的浪声。

苏晚渔能感觉到海水漫过脚腕的凉意,从靴底胶缝渗进来,却反而镇定下来——这是她算过的时间,这是她摸透的海。

当第一波潮水漫上暗沟边缘时,他们刚好踏上岸边的礁石。

周叔把竹篓往地上一放,手撑着膝盖喘气,额角的汗在月光下闪着光:"丫头...你这脑瓜...比我当年灵。"

苏晚渔蹲下来整理海货,指尖拂过还在跳动的海蝴蝶,忽然笑了:"周叔,爷爷说海是书,得慢慢读。

我读了三年,今天才翻到第一章。"

她翻开随身的牛皮账本,钢笔尖在"8月15日"那页重重落下:"潮汐预测验证成功。

收获:皮皮虾8只(最大0.8斤)、海蝴蝶1只、文蛤12斤、沙蚕5斤——总收益486元,较往日提升42%。"

天光开始泛白,远处渔村的烟囱冒出第一缕炊烟。

苏晚渔把竹篓往肩上一扛,转身时看见周叔正弯腰捡她落在地上的盐瓶,白发被晨风吹得乱蓬蓬的,却哼起了老渔歌:"潮起潮落有定数,赶海要学浪里鱼..."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周叔,明儿个我教您看潮汐软件?"

老人梗着脖子瞪她:"谁要学那玩意儿...哎你等等,竹篓我帮你扛!"

晨光里,两个影子渐渐融进渔村的晨雾里。

竹篓最上层,那只八两重的皮皮虾突然弹动尾节,在青灰色的壳上撞出一声脆响——这声轻响,将在两小时后,撞开菜市场里赵阿姨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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