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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薇温和地笑了："没关系，我理解。宇扬最近很开心，是因为你吧？"
林可臻惊讶地抬头，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季宇扬他...很特别。不像其他男生那样肤浅..."
季雨薇正想回应，余光却瞥见文学区最里面的角落，季宇扬正朝这边走来。
他没有注意到姐姐，而是径首走向林可臻，从背后轻轻蒙住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季宇扬故意压低声音，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季宇扬！"
林可臻笑着拉下他的手，突然意识到季雨薇还在面前，慌忙后退一步，"有人..."
季宇扬转头，看到姐姐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姐？！你怎么在这？"
季雨薇看着弟弟惊慌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她为弟弟找到喜欢的人而高兴。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这段感情会影响他的学业，更担心厉嘉禾知道后会如何反应。
"我来还书。"她平静地说，"你们继续学习吧，我先走了。"
"姐！"季宇扬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臂，"我们真的只是..."
"宇扬，"季雨薇轻声打断他。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很正常。只是..."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紧张地站着的林可臻，"小心一点，好吗？尤其是厉嘉禾..."
季宇扬的表情变得坚定："我不会因为害怕厉嘉禾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姐，你不也经常教我要勇敢吗？"
季雨薇哑口无言。
是啊，她有什么立场反对呢？
她自己十七岁时，不也曾偷偷喜欢过隔壁班的班长，每天绕远路就为了偶遇他？
"保护好她。"
最终，季雨薇只说了这么一句，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晚上回家吃饭吗？"
季宇扬松了口气，点点头："回，我最爱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了。"
季雨薇笑着朝弟弟和林可臻挥手告别。
转身走向借阅台时，嘴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
推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盛夏的阳光如瀑般倾泻而下。
她本能地眯起眼睛，抬手遮挡。
那一瞬间，刺目的光线与蒸腾的热浪交织，恍惚将她带回到十七岁那年的夏天——
也是这样的烈日当空，也是这样的心跳如鼓。
那时的她抱着刚借来的言情小说，在图书馆台阶上偶遇了暗恋的学长...
回忆如潮水漫涌。
她怎么会想到，五年后的自己会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失去双亲。
从被呵护的小女孩变成弟弟唯一的依靠？
那些曾经憧憬的未来图景——
大学校园、文学研究、或许还有段青涩的恋情——
全都被现实击得粉碎。
阳光依旧。
而当年那个在图书馆台阶上脸红心跳的少女，早己被生活磨去了所有天真。
季雨薇站在图书馆前的广场上，望着远处并肩而行的季宇扬和林可臻。
少年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女孩掩嘴轻笑，发梢在阳光下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这样美好的画面却让她心头一紧——
现在的宇扬，又怎能预见命运会如何转折？
就像当年的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与厉臣那样危险的男人纠缠不清。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口袋里的蓝宝石书签，冰凉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
远处公交站台的电子屏显示着时间，提醒她该去超市采购晚餐的食材了。
季雨薇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斑马线，却在红灯前驻足。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在柏油路面上。
她忽然想起厉臣昨晚电话里那句"明天见"，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与十七岁那年的频率奇妙地重合。
……
海城第一高中的女厕所里，厉嘉禾对着镜子仔细勾勒着唇线。
香奈儿限量版口红在唇瓣上晕开浓郁的浆果色，与她刻意改短的校服裙相得益彰。
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化妆——
浓密的假睫毛，夸张的烟熏眼影，完全不像个高中生应有的装扮。
手机屏幕亮起，派对组织者发来的消息让她嘴角上扬。
精心打理的卷发垂在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听说了吗？季宇扬和林可臻在一起了。"
一个女生的声音从最里面的隔间飘出，伴随着冲水声。
厉嘉禾涂口红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真的假的？那个穷丫头？"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应道，是她的跟班之一，"她不是有哮喘和心脏病吗？上次体育课还晕倒了。"
"千真万确！张悦说她昨天在市图书馆看到他们接吻！"
隔间门打开的声音，"就在文学区最里面的角落，啧啧..."
"啪嗒"一声，那支昂贵的口红掉在瓷砖地上，断成两截，像一滩刺目的血迹。
厉嘉禾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精心修饰的脸庞此刻扭曲得可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镜面烧穿。
胸口剧烈起伏着，新买的蕾丝内衣勒得她几乎窒息。
季宇扬...那个敢当众推她的穷小子。
居然和那个动不动就晕倒的病秧子林可臻在一起了？
镜中的少女突然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涂着甲油的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她弯腰捡起断裂的口红，在洗手池上重重一敲，塑料外壳顿时西分五裂。
"嘉禾？你...你没事吧？"刚出来的两个女生吓得后退一步。
厉嘉禾没有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
看着鲜红的膏体被水流冲进下水道。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突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派对我不去了。"
声音轻快得诡异，"突然想起...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走出卫生间时，她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哥哥厉臣的号码。
指尖在拨号键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滑开了通讯录。
有些事情...她要亲手解决才够痛快。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默默记录下她离去的背影，校服裙摆随着步伐扬起危险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