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黄昏,邬童家泳池派对现场。
水晶灯刚亮起时,林栋栋背着磨破边的军校背包出现在露台。他刚结束72小时野外拉练,迷彩服上还沾着泥渍,左眉骨贴着创可贴,是匍匐前进时被碎石划的。
“栋栋!”邬童踩着独角兽泳圈漂过来,“你怎么才来?李明轩说军校这周封校……”
林栋栋没说话,把背包扔在沙滩椅上,拉链开了道缝——里面露出半块压缩饼干和用手帕包着的生日礼物。他扯掉战术腰带,金属扣碰撞声惊飞了池边的鸽子:“跟教官请了三小时假,半夜前必须回去。”
邬童看着他手腕新增的淤青,那是攀爬网时留下的,心疼得想摸,却被林栋栋侧身躲开:“别碰,脏。”他顿了顿,声音低哑,“生日快乐。”
沙滩椅区,林栋栋倒下就睡。
邬童蹲在旁边,借着泳池灯看清他睫毛上的草屑。这家伙连脸都没洗,下巴冒出细密的胡茬,是发育期的痕迹。他刚想帮他摘草屑,就听见王琳的尖叫:“邬童你看!那个学弟好可爱!”
陈乐乐抱着游泳圈站在池边,被夕阳镀上金边。邬童鬼使神差地挡在王琳面前:“他是我的。”这话刚出口,身边的沙滩椅就发出金属扭曲声。
“邬童。” 林栋栋坐起身,迷彩服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的咬痕——那是上次“教训”邬童时留下的。他眼神像结了冰的枪口,扫过邬童搭在陈乐乐肩上的手,又落回他脸上,“再说一遍?”
邬童的心跳卡在喉咙:“我……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林栋栋站起来,军靴踩在瓷砖上咔咔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邬童心上,“我从靶场偷跑出来,背着处分风险,身上还有伤,就为了看你跟别人说‘他是我的’?”
假山后,林海举着防水相机冲出来:
“哥!我拍到了!邬童刚才跟陈乐乐说‘做我男朋友’!”他把相机怼到林栋栋面前,屏幕上是邬童勾着陈乐乐下巴的错位照(实际是帮他戴泳镜)。
豆豆举着棒棒糖补刀:“舅舅还说‘比栋栋哥哥乖’!”
林栋栋的指节捏得发白,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裂的意味:“是吗?那我走。”
“别!”邬童拽住他的袖子,迷彩布料磨得手心疼,“栋栋我错了!真的是口误!王琳说要追乐乐,我急着拒绝才……”
“急着拒绝?”林栋栋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月光照得他眼底泛红,“你每次作死都说是‘口误’,上次鸳鸯浴,上上次情书,哪次不是?”
泳池边瞬间安静,只有DJ台的音乐还在响。
李明轩举着手机不敢动:“完了完了,栋栋是真生气了,眼神跟上次把张扬揍进医务室时一样。”
赵磊戳戳李雪:“快记!重点:‘背着处分风险’‘身上还有伤’,这是重点控诉!”
李雪手抖着写:“18:47,林栋栋情绪爆发点:邬童屡次作死+自己为赴约付出的代价被忽视,提及‘信任问题’。”
林栋栋弯腰拿起背包,拉链拉得死紧:“检讨不用写了,以后别找我。”
“栋栋!”邬童追上去,在他身后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拿你的在乎开玩笑!”
林栋栋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声音闷闷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没说完,背着包走进阴影里,军靴声越来越远。
卧室里,邬童盯着林栋栋留下的背包。
里面除了压缩饼干,还有个用弹壳串成的手链,上面刻着“邬”字,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是他用战术刀一点点刻的。手链下面压着张靶纸,十环中央用红笔写着:“生日快乐,别再作死。”
手机震动,李明轩发来视频:林栋栋在巷口踢翻了垃圾桶,然后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配文:“栋栋哭了,边哭边骂‘邬童是傻逼’。”
邬童看着视频,眼泪砸在弹壳手链上。他抓起钥匙冲出门,边跑边给林栋栋打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是压抑的抽气声:
“干嘛?”
“栋栋,”邬童喘着气,“我在军校门口等你,带着手链和靶纸,还有……我的道歉。”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邬童以为他挂了,才听见小声的“……滚过来。”
军校围墙外,林栋栋靠着树干,眼睛通红。
邬童把弹壳手链戴在他手腕上,指尖蹭过他眉骨的创可贴:“疼吗?”
林栋栋没说话,却反手抓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下次再敢……我就……”
“我知道,”邬童揉着他的头发,“再敢作死就把我扔进军校障碍池,喂蚊子。”
林海和豆豆躲在远处,林海举着望远镜:“哥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豆豆舔着棒棒糖:“舅舅在摸栋栋哥哥的头,跟摸我家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