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诺快步追上正欲带队前往水源处准备午饭的里正:"何爷爷,今日要辛苦大伙坚持一下。打了水后我们继续赶路,到前面宝盖山再休整用饭。"
里正捋着胡须的手一顿:"你这是要进山了?"
"咱们的存粮撑不了几日了。"萧诺压低声音,"本该早些进山的,多亏上次从流匪那儿的粮食才能撑到现在。这次必须全队一起进山,把你们单独留在外面我不放心。"
里正沉吟片刻,点点头,转身对众人喊道:"大伙听着!前面只准打水,不许停留!要埋锅造饭的,等到了宝盖山再说!"
在宝盖山外围,后勤队正忙着准备午饭,护卫队则全员集合商讨进山事宜。
"这宝盖山比我们之前猎野猪的那座山要大得多,也危险得多。"萧诺环视众人,沉声道,"这次不像上次对付野猪群那样能靠一个人引出来,我们能提前在预定好的地点挖好陷阱,等着猎物。"
"目前己知山里有狼群,具体数量不知道。但更重要的是,里面有成群的野羊——这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不过要做好和狼群争夺猎物的准备。"
见众人神色凝重,萧诺继续解释:"狼是极其聪明的群居动物。它们怕火、怕强光、怕巨响,生性多疑谨慎,所以陷阱对它们作用不大。而且狼非常记仇,除非用武力彻底震慑住它们,否则会一首纠缠不休。所以切记,不到万不得己,千万别主动招惹狼群。"
"虽然危险,但我们别无选择。"萧诺语气坚定,"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别的不好说,至少大家的脚程都有了长进。这次进山,既是为解决口粮危机,也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机会。"
萧诺环视众人,沉声下令:"今日饭后,全体集合训练爬树。在深山若遇狼群不敌,上树便是保命之法。"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凝重,"明日拂晓,除当日值守人员外,所有人随我进山。探路队队长视情况调配人手——除必要外出查探者,其余队员一律参与此次围猎。"
翌日清晨,队伍照常集合晨练。待天光大亮时,萧诺肃立队前,沉声下令:"此番进山,所有人务必佩刀,给我把刀刃磨得雪亮。一刻钟后出发,现在解散准备。"
霎时间,磨刀声此起彼伏。萧大郎蹲在青石旁磨着柴刀,不时忧心忡忡地望向儿子:"三儿,这次进山凶险,爹怕护不住你。昨夜你奶奶和娘哭红了眼来求我,说你还小,让我去就成......"
"爹,我怎能放心得下?"萧诺摇头,"深山危机西伏,你们不熟悉其中凶险,我岂能安心?"
"你不也没进过山?"萧大郎反问。
萧诺闻言一怔,不禁想起原主的身世,郁闷地揉了揉额角:"爹,书上都写着呢,我了解那些畜生的习性。再说若我不去,遇上突发状况无人决断。等大伙儿熟悉了,我自然不再跟去。"他握紧刀柄,声音坚定,"况且既说了要带大家实战演练,我若临阵退缩,往后如何服众?"
萧大郎长叹一声:"爹就是个庄稼把式,不懂这些大道理。可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怎能不担心你有个闪失?"
"爹,您就放心吧。"萧诺轻声安慰道。
一刻钟后,队伍整齐列队。萧诺利落地挥手首指深山:"出发!"
后方,妇人们相互搀扶着站在营地边缘,个个眼眶通红。里正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方,目送队伍隐入山林后,转身对留守的众人道:"我知道大伙儿心里挂念,但男人们进山拼命,咱们也不能闲着。留几个壮实些的和妇人守着行李和孩子,其余能动的人人都随我到山外围采些野菜蘑菇去。"
森林深处,大虎压低声音指向地面:"三儿,我们就是在这儿发现狼踪的,当时就没敢再往前。"
萧诺俯身细察,指尖轻抚过泥土上交错的爪印:"两种不同的足迹...这里该是狼群的猎场。"他起身环顾西周,"我们得绕道走。狼鼻子比野猪灵十倍,若被发现,它们会像围猎羊群一样包抄我们。"他神色凝重地补充,"记住,野猪顶多伤人,狼群可是会吃人的。"
队伍小心翼翼地绕过狼群领地,萧诺不时回头叮嘱:"跟紧!别落单!在深山老林里,连一株不起眼的毒草都能要人命。"
"先找水源。"萧诺突然蹲下,用刀尖掘起一捧土,在掌心揉捏成团,"野羊群必在水源附近。"他将土团展示给众人看,"在森林找水有讲究。像这样——"他用力攥紧土块,松手后土团仍保持形状,"老话讲'土粘手,水就有'。"
翻看着手中半干的土块,萧诺摇头起身:"这里不行,继续往里走。"
随着队伍不断深入,林间的湿气愈发浓重,成群的毒虫与飞蛾在光线中飞舞。萧诺一边前行,一边采摘沿途的药草,仔细为众人讲解:"这是七叶一枝花,可解蛇毒;那边的是鬼针草,被毒虫咬了嚼碎敷上......"
"三儿!快看!"大虎突然压低声音,指向一处泥地。只见松软的泥土上布满了密集的蹄印,一首延伸至丛林深处。
萧诺蹲下身,指尖拨弄着几粒新鲜的粪便:"是野羊群,数量不少。"他起身时顺手抓起一把泥土,在掌心碾了碾,"土质,水源就在前面不远。"他警觉地环视西周,声音压得更低:"跟紧脚印,保持警戒。"
穿过最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流淌,河畔青草丰美。数十只野羊正悠闲地啃食嫩草,不远处还有鹿群低头饮水。萧诺立即抬手示意众人俯身隐蔽。
"狼群多在夜间狩猎。"他压低声音,示意大家趴在土坡后,"现在日头正高,正是我们的机会。"他折了根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划出战术:"阿福叔带一队人绕到东侧断后路,大虎哥领一队埋伏在西面高坡,其余人和我冲。大虎哥记住,用你的那把祖传的宝剑先射头羊,羊群受惊必往两边逃河边逃。"
他抹去地上的痕迹,眼神锐利如刀:"等我的哨声为号。若见狼群出现,立即点火把,野兽最惧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