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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广城另一端,“时光花语”花店内。
柔和的灯光下,各色鲜花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林婉婷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将一束新到的紫色鸢尾插入水晶花瓶。
她穿着米白色的棉麻长裙,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婉宁静的气息,与姐姐林婉汐的锐利明艳截然不同。
店门上的风铃“叮咚”响起。
林婉婷闻声回头,看到丈夫陆沉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工作后的些许疲惫,但看向妻子时,目光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回来啦?”
林婉婷放下花,笑着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好。
“今天怎么这么早?还买了蛋糕?”
陆沉将蛋糕盒放在小圆桌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嗯,项目提前收尾了。路过你最喜欢的‘甜心坊’,看到新出的栗子蒙布朗,就给你带了。累不累?”
林婉婷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小猫:
“不累。看到花,心情就好。”
她仰起脸,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依赖和爱意,“老公最好了。”
陆沉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着她手腕内侧一道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旧疤痕。
那是很多年前,她被几个小太妹堵在巷子里抢夺零花钱时,被推搡在地擦伤的。
那时的她,怯懦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是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护住了她,自己也挨了几下。
这道疤,是他们共同经历的见证,也是他发誓要护她一生安稳的起点。
“姐今天不是搬去苏先生那边了吗?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陆沉拉着她在窗边的小藤椅上坐下,拆开蛋糕盒,细心地切下一小块递给她。
林婉婷小口吃着蛋糕,满足地眯起眼:“没有呢。不过姐早上给我发了信息,说一切顺利,苏先生看起来很体贴,还送她去上班了。希望姐姐这次真的找到幸福了。”她语气里带着由衷的祝福和对姐姐的关切。
陆沉点点头,眼神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虑。
他见过苏砚寒一次,在某个商业酒会上。那个男人气场太强,心思深沉,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担心性子要强、习惯独自承担一切的林婉汐,在那样的男人身边会吃亏。
但他没有说出口,不想破坏妻子此刻的好心情。
“对了,”陆沉拿出手机,眉头微蹙,
“爸…陆游那边又打电话了,这周末是霍煜表哥的生日宴,在‘云顶’办,让我们务必到场。”
林婉婷吃蛋糕的动作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陆沉口中的“爸”,是他的生父陆游。
陆家在广城也算名门,陆游是陆氏集团的掌舵人,为人强势而功利。
当年他抛弃陆沉母子另娶豪门千金蓝芩,首到陆沉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商界崭露头角,陆游才“认回”这个儿子。
陆沉对这个迟来的父亲感情复杂,更多的是责任和一丝难以释怀的怨怼。
而陆家那个圈子,尤其是陆游的继室蓝芩和她的儿子陆凯,对林婉婷这个出身普通的花店老板娘,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视。
“一定要去吗?”林婉婷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那些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场合,那些审视的目光和暗藏的机锋,总会让她想起学生时代被孤立、被嘲笑的不堪回忆。
即使有陆沉在身边紧紧护着,她依然感到不适。
陆沉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而温暖:“别怕,有我在。只是露个面,送个礼,我们就回来。霍煜表哥人还不错,他的面子总要给。”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听说苏砚寒可能也会去。正好,我也能替你看看这位‘姐夫’。”
提到姐姐,林婉婷稍稍安心了些,点了点头:“嗯,我都听你的。”
她将头靠在陆沉肩上,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只要有他在,再大的风雨,她似乎都能安然度过。
她不知道的是,在姐姐林婉汐的新婚之家,一场猛烈的风暴正在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