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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光湖泊”的微风吹散了林婉汐颊边最后一抹红晕，却吹不散心头那丝异样的悸动。
苏砚寒那句“人丁也会兴旺”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像羽毛轻搔过心尖，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借着欣赏湖光夜色掩饰慌乱。
苏砚寒将她的羞赧尽收眼底，心底那点得逞的愉悦感又冒了出来。
他不再逗她，转而谈起明日送她上班的细节，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可靠。
夜色渐深，两人回到“七色玫瑰豪庭”502室。
温馨的暖光下，白天还略显陌生的空间，此刻竟也染上了几分家的气息。
林婉汐洗漱后，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站在主卧门口，望着那张铺着冷灰色床单的大床，踌躇不前。
苏砚寒刚从客卧的淋浴间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宽松的浴袍随意系着，露出紧实的胸膛线条。
看到林婉汐僵在门口，他脚步顿住，挑眉：“怎么了？床不舒服？”
“没…没有。”
林婉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就是…有点不习惯。”
她指了指那张床，“我们…真的要一起睡？”
苏砚寒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水汽，微微俯身，声音低沉：
“婉汐，结婚证都领了，难道你要让我新婚之夜就睡书房？还是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戏谑。
林婉汐被他看得心头发紧，梗着脖子道：“谁、谁怕了！睡就睡！”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视死如归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贴着床沿，背对着他，只留下一个僵硬的背影。
苏砚寒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低低笑出声。
他绕到另一边躺下，中间隔着足以再躺一个人的距离。
他没有靠近，只是关了灯，黑暗中，他的声音清晰传来：
“放心，在你点头之前，我不会越界。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黑暗中，林婉汐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鼻尖萦绕着属于他的、干净清冽又带着一丝压迫感的气息，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在心底蔓延。
这陌生的同床共枕，竟让她在紧张之余，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安定感。
她缓缓闭上眼，一天的疲惫和冲击如潮水般涌来，意识渐渐模糊。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温柔地唤醒沉睡的人。
林婉汐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砚寒放大的俊脸。
他不知何时侧过了身，正沉沉睡着，平日里冷峻的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柔和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林婉汐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想挪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搭在了他的腰上！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颊瞬间滚烫。
几乎是同时，苏砚寒睁开了眼。
深邃的眼眸初醒时带着一丝迷茫，随即看清近在咫尺、面红耳赤的林婉汐，以及她那慌乱缩回去的手。
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早啊，苏太太。睡得可好？” 那声“苏太太”叫得格外自然，带着一丝亲昵。
林婉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强作镇定地坐起身：
“早…早！我去做早餐！”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了浴室。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苏砚寒心情大好地伸了个懒腰。
嗯，新婚的第一缕阳光，似乎格外明媚。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煎蛋三明治，林婉汐的手艺依旧在线。
苏砚寒吃得很快，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走吧，送你去研究所。”
车子平稳地驶向京华老城区。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气氛比昨日融洽许多。
林婉汐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砚寒，你…真的没谈过恋爱？”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以他的条件，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莺莺燕燕？
苏砚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很奇怪吗？大概…是心里很早以前就装了一个人，后来再看别人，就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顿了顿，没有看林婉汐，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可惜，那个人大概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婉汐心头一震，他话里的失落如此真切。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那个人是谁，又觉得过于唐突。
她想起自己昨天也说过没谈过恋爱，他当时似乎也很惊讶。
难道……？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车子停在了研究所门口。林婉汐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晚上我自己……”
“下班我来接你。”苏砚寒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秘密。”苏砚寒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晚上见，苏太太。”
看着林婉汐走进研究所大门，苏砚寒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张扬，是我。中午‘云顶’，老地方，见一面。有件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张扬夸张的笑声和应承。
苏砚寒挂断电话，眼神变得锐利而复杂。
有些事，有些话，他必须亲自去验证。
关于九年前，关于那个豪车里的下午，关于她身上是否真的…有张扬口中那些暧昧的印记。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研究所内，林婉汐刚换上白大褂，筱雅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快老实交代！昨晚新婚燕尔，感觉如何？苏大帅哥有没有……嗯哼？”她做了个暧昧的手势。
林婉汐没好气地推开她：“收起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己。”
“哇哦！同床共枕！”筱雅眼睛放光，“感觉怎么样？紧不紧张？刺不刺激？”
林婉汐脑海中闪过清晨醒来时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有自己搭在他腰上的手，耳根又有点发热，强自镇定道：“还行吧…他…挺规矩的。”
“规矩？”筱雅摸着下巴，“啧啧，这不符合霸道总裁的人设啊。难道是对你没兴趣？不可能啊，你这样的美人儿……”
“筱雅！”林婉汐佯怒地打断她，“再胡说八道，实验数据你自己整理！”
“别别别！我错了！”筱雅立刻举手投降，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不过婉汐，说真的，你对他了解多少？他家里什么情况？万一是个火坑呢？”
林婉汐整理试剂瓶的手顿了顿。
了解多少？
除了他昨天主动交代的那些家庭成员，她对他的过去、他的朋友圈、他的真实性情，确实知之甚少。
那个“心里装了很久的人”是谁？他为何执着于闪婚？
还有…他今天突然去找张扬，是为了什么？
一种隐隐的不安，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涟漪。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这莫名的情绪。
路是自己选的，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只能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