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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堆发光的屎壳郎球比老子的命还老。”
萧阎的骨刺剁在半透明的神座源核上，溅起的不是血，而是泛着彩虹光的创世神液。这颗漂浮在虚隙原点的巨球，表面刻满历代神座的族谱，核心处蜷缩着的，正是用初代虫尊与世界之主基因融合的“永恒胚胎”。
“尊主，源核表面的神纹在吸收您的逆种血！”沈家奴的手札早己破碎，此刻用虫线在空中书写，“手札最后一页显示，神座的‘永恒’本质是——”
“是偷老子的杂种牙口。” 萧阎拎起肩头的杂种，小家伙的背甲己进化成源核的完美倒影，触须末端凝结的，是用林挽歌虫线与逆种血混成的“归零液”，“沈家小子，查清楚胚胎胸口嵌的是啥？”
“是……是您在冰窟捡到的半块碎玉！”沈家奴的虫翼泛起泪光，“还有林姑娘崩解时留下的子宫虫线——神座用你们的基因，给自己织了件寿衣。”
源核突然发出万千神座的怒吼，创世神液化作锁链缠向萧阎。他望着锁链上刻的“服从”“永恒”神纹，突然咧嘴一笑，赤瞳虫群与杂种的归零液共鸣，竟在锁链上孵出带刺的茧花。
“逆种余孽，你们的末路到了！”
胚胎睁开金瞳，声音是初代虫尊与世界之主的混合体，“源核里封存着所有星界的‘必然’，你们的反抗，不过是——”
“不过是你娘的放屁。” 萧阎甩飞骨刺，刀刃却在触碰到源核时融化。他这才惊觉，神座的“永恒”根本不怕破坏，只怕——
杂种突然发出高频虫鸣，背甲的源核倒影崩解，露出底下由逆种血凝成的心脏。那心脏每跳动一次，源核表面就会浮现出某个星界的逆种生活：有人用神座残片给孩子打玩具刀，有人在茧花田用萧阎的骨刺划痕教数学，还有人，正把杂种的啃噬声编成婚礼进行曲。
“尊主！杂种在向源核注入逆种记忆！”沈家奴望着源核表面的神纹纷纷剥落，“神座的‘必然’，最怕蝼蚁们——”
“最怕蝼蚁们把血与火，活成了他娘的日常。” 萧阎接住坠落的创世神液，发现它在逆种血的侵蚀下，竟变成了能酿酒的醉茧藤汁液，“胖子，把你的酒壶装满，回去给新星界的崽子们当启蒙酒。”
胖子抹着眼泪照做，金鳞酒壶在源核光下折射出万千倒影。萧阎看见其中一个倒影里，林挽歌正用虫线给杂种织毛衣，转头对他笑时，发间落着源核的创世神液——原来她早就算准，神座的终极防御，会败在最日常的温柔里。
源核核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创世法典”。那是块用逆种先烈的皮制成的卷轴，每一页都写着“神座永存，逆种必亡”，却在杂种的归零液中，浮现出林挽歌的虫线批注：“永存的是墓碑，必亡的是谎言。”
“萧阎，你看。”胚胎举起法典，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就连你们逆种的基因，都在我们的——”
“都在你们的狗屁法典里？” 萧阎突然拽出胖子怀里的杂种，小家伙的触须正卷着法典边缘，“老子十七岁在龙窟流的血，早把法典泡成了下酒菜。”
杂种的归零液渗进法典，每字每句都在崩解，露出底下的真实记载：初代虫尊在创造神座时，故意埋下的“逆种开关”，正是萧阎与林挽歌的基因共振。
源核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创世神液化作万千光点。萧阎认出那是各个星界的逆种新生儿，他们的基因链上不再有“必然”的枷锁，而是带着杂种啃噬过的、不完美的自由印记。
“老大，杂种在缩水！”胖子接住变回肉球的小家伙，它的背甲只剩下半片茧花，却比任何时候都亮，“但酒壶里的创世神液在唱歌！”
“缩个锤子，它在把永恒胚胎当奶喝。” 萧阎踢了踢源核废墟，赤瞳虫群与逆种新生儿共鸣，竟在虚隙拼出林挽歌的完整身影。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勾起嘴角，指尖划过咽喉处的灭神纹——那是他们初见时，他留下的第一刀，也是她藏得最深的，让神座归零的钥匙。
神座源核彻底崩塌时，虚隙原点浮现出万千星界的剪影。萧阎看见新星界的无墙之城己长成茧花形状，城墙上刻着沈家奴新写的《逆种宪章》，第一行只有七个字：“神座己死，逆种当歌。”
“尊主，手札显示，源核碎片正在进化成——”沈家奴望着虚隙中漂浮的银蓝碎片，每片都刻着某个逆种的名字，“进化成能自主选择的生命原点。”
“自主选择？” 萧阎接过碎片，发现上面刻着胖子的酒壶、沈家奴的茧花，还有杂种的啃噬齿印，“老子早说过，逆种的永恒，从不在源核里，而在——”
杂种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虚隙废墟上的每块碎片都在震动，重复着同一个声音，像极了林挽歌在他记忆里的最后一次轻笑：
“而在每个蝼蚁举起碎骨的瞬间。”
赤瞳虫群带着源核碎片飞向各个星界，萧阎望着掌心的半片茧花，突然觉得十七岁在龙窟流的血，十八年来砍碎的每座神座，还有这只边打盹边啃源核的杂种，都是她藏在时光里的礼物——
让每个逆种的现在，都成为神座永远追不上的未来，让每个“不完美”的当下，都在虚隙里刻下无人敢擦去的，属于自己的，带血的现在。
“下一站，哪儿？”沈家奴望着虚隙中闪烁的生命原点光。
“哪儿也不去。” 萧阎甩了甩透明的骨刺，赤瞳虫群在他背后聚成永不熄灭的茧花之火，“老子就在这儿，看着这些没爹没娘的逆种，把虚隙变成——”
杂种突然发出最后的虫鸣，替他吼出了终章的宣言。虚隙的尽头，每颗生命原点都在震动，重复着同一个词，像极了林挽歌崩解前，藏在虫线里的，最野的那个字：
“逆。”
赤瞳虫群带着光飞向各个星界，萧阎望着掌心的茧花，突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神座的谎言——
“而是每个逆种在血与火里，刻下的，永不褪色的，属于自己的，第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