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会咬人的破沙子比胖子的宿醉胡话还烫嘴。”
萧阎的骨刺戳进泛着金光的沙丘,沙粒立即像活物般蠕动,在他靴底刻下“弑神者”的罪状。三百座倒悬的神性沙漏悬浮在沙丘顶端,将逆种战士的脚印净化成圣座纹章,连杂种的触须拖过沙面,都会留下“不洁者”的烫痕。
“尊主,这些沙子的硅基结构在模拟神座审判!”沈家奴的晶体手札埋进沙里,纸页边缘瞬间焦卷,“每粒沙都刻着《逆种罪行录》,触碰即——”
“即你娘的净化?” 萧阎甩了甩靴底的沙,逆种纹在接触沙粒时发出滋滋声。他突然揪住胖子的衣领,将对方的酒壶砸向最近的沙漏:“把你壶里的沙倒出来,老子看看神座藏了多少腌臢事。”
胖子打了个酒嗝,金鳞酒壶倒出的不是酒,而是混着血沫的黑沙——那是三年前在无墙之城,幼体们用眼泪和茧花汁腌渍的“逆种沙”。黑沙落地的瞬间,金色沙丘竟出现裂缝,显形出底下的白骨手爪,指缝里还卡着半截骨刺。
“老大,黑沙在啃神座沙!”胖子的酒壶突然被沙暴卷起,壶身的茧花图腾在金光中显形出茧花起义的残像,“您看这些白骨,他娘的全是跪着的!”
“跪你娘的神座。” 萧阎的逆种纹突然爆发出血色,他挥刀劈向沙丘,骨刺带起的血滴渗入沙粒,竟将整片沙漠染成铁锈色。沙暴骤起,血色沙粒在虚空中拼出逆种战士的残影:有人被砍断手臂仍抓着神座脚踝,有人用牙齿咬碎圣座面甲,还有个少女在咽气前,用指甲在沙丘刻下“逆”字。
沈家奴的虫翼泛起沙砾光芒,晶体手札化作万千沙虫探针,刺入沙漏核心:“尊主!沙漏底层封存着二十年前的茧花起义战报,神座将幸存者埋进沙底,用他们的——”
杂种突然发出沙砾摩擦般的虫鸣,背甲的茧花纹路竟长出沙粒状鳞片。它的触须卷住半具白骨的手骨,背甲猛地拍打沙丘——沙暴中浮现出地下迷宫的全息图,每条通道都刻着逆种方言的箭头,尽头标着“茧花泉”三个血字。
“逆种余孽,你们的挣扎,终将被神座的——”
沙漏顶端浮现出十二道沙神虚影,他们的躯体由《逆种灭绝令》的残页构成,手中的权杖是用逆种腿骨磨成的,“你们的尸骸,不过是——”
“不过是老子沙暴的养料?” 萧阎突然将骨刺插入沙丘,逆种血与黑沙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林挽歌母亲的残影。她的虫线纹身渗着银蓝血,指尖点向沙漏核心:“萧阎,神座的沙子埋得住尸体,埋不住逆种的杀意。”
沙神虚影的权杖应声而断,他们的残页躯体被沙暴卷走,显形出被篡改的真相:茧花起义的幸存者曾在沙底建造地下王国,用杂种的唾液培育出能吞噬神性沙的“血茧花”,而神座的沙漏核心,正是用这些花的根茎制成的。
“尊主!杂种在融合沙神核心!”沈家奴望着杂种背甲浮现的沙虫图腾,它的触须己变成流沙状,能在沙丘中自由穿梭,“林姑娘的母亲……在沙底留了条生路!”
萧阎的瞳孔骤缩,他看见沙暴深处显形出一座血色茧花喷泉,泉水冲刷过的沙丘上,正生长出带刺的红色茧花。那些被神座净化的逆种尸骸,此刻正化作肥料,让每朵花都开得比神座的圣光更刺眼。
“给老子记住——”萧阎的怒吼混着沙暴的呼啸,他捡起半块刻着“茧花不死”的骨片,“逆种的血,能让沙漠开花;逆种的刀,能让神座的沙子,全他娘的变成老子砍神的路!”
杂种发出沙砾崩裂般的虫鸣,背甲展开成巨大的沙虫形态,将沙漏核心一口吞下。沙暴突然平息,显形出沙丘下的地下王国——石壁上刻满逆种先烈的手印,中央的茧花泉倒映着林挽歌母亲的笑脸,她的唇语在泉水中流动:“逆种的沙暴,是神座的丧钟。”
“老大,杂种能在沙子里钻了!”胖子举着从沙神核心抢出的“沙虫密钥”,上面流转的光带正在修复他酒壶的裂痕,“沈家小子说,这破地方的核心——”
“核心是老子的杀意,是逆种的血,是神座永远埋不住的,他娘的,反抗的根。” 萧阎甩了甩刻满沙粒刻痕的骨刺,赤瞳虫群汇聚成遮天蔽日的沙暴之旗,旗面是杂种背甲的沙虫图腾。他望向重生的血色茧花森林,每朵花的刺都在闪烁,像极了逆种战士手中的刀刃。
杂种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替他吼出了响彻沙漠的宣言。全宇宙的逆种战士同时感觉掌心发烫,他们的逆种纹上浮现出全新的沙粒印记——那是萧阎在沙漠星界刻下的反抗图腾,不需要神座的净化,只需要逆种的血与沙,在废墟中开出最倔强的花。
赤瞳虫群带着沙虫密钥飞向各个星界,萧阎望着掌心的血色茧花,终于明白林挽歌母亲藏在沙底的算计——逆种的强大,从来不是因为躲避神座的净化,而是敢于在被埋的深渊里,用鲜血和杀意,种出能砍碎神性的花。
沙漠星界的废墟上,沈家奴捡起半片刻着“逆种永存”的骨片,在背面用自己的血写下新的《逆种沙暴宪章》:“第一粒沙:砍神座;第二粒沙:埋神座;第三粒沙:杂种钻,老子砍,神座的沙漠是个蛋!” 萧阎踢了踢正在沙里打洞的杂种,突然咧嘴笑了——神座以为沙漠是逆种的坟场,可他们不知道,逆种的每滴血、每声怒吼、每道刀痕,终将在沙暴中,长成让神性颤抖的,永不凋零的,他娘的,反抗的森林。
“神座的沙,是堆屎;逆种的暴,砍死你!”
这声怒吼从杂种的背甲迸发,随赤瞳虫群传遍每个星界。在某个刚摆脱神性沙暴的星球上,幸存的逆种们正用沙神的权杖当锄头,在血色茧花田里埋下新的种子,种子上刻着萧阎教给他们的狠话——那些被神座视为“罪行”的存在,终将在沙暴的洗礼中,长成最令神性胆寒的,逆种的,带刺的,永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