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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疾驰推开“梦中情锅”火锅店的玻璃门门时，一股混合着牛油、花椒与骨汤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瞬间裹住了他和身后的小赵。
服务员麻利地递过烫金菜单，热情的招呼道：
“两位老师，靠窗的雅座安静，要不要试试我们新到的雪花肥牛？”
“好呀！”
高疾驰礼貌的回应着。
“两位老师跟我来吧。”
高疾驰和小赵跟着服务员穿过蒸腾的热气，木桌藤椅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们二人落座后，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了高疾驰。
“老师，这是本店的菜单，您看吃点什么？”
高疾驰接过菜单时，指尖不小心蹭到油渍，便下意识地在昂贵的西装裤上擦了擦。
菜单纸张厚实，油墨印着红彤彤的火锅插画，各类菜品按荤素分类，配图旁标着俏皮的推荐语———“鲜鸭血：滑到舌头打转转”“贡菜：嚼得到的脆响”。
高疾驰觉得没有什么可点的，就菜单递给了小赵，让他随意发挥。
“小赵，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高疾驰的声音被邻桌的碰杯声撞得有些散。
他顺手抽走桌角的消毒湿巾，先给小赵递了一张，自己才慢慢擦拭着桌面的水渍。
小赵接过菜单的动作很轻，指尖在“精品毛肚”、“虾滑”的字样上短暂停留，又迅速滑到“素菜拼盘”和“油麦菜”。
服务员在一旁柔声介绍道：
“我们的毛肚是屠场首送，七上八下口感最脆；虾滑加了马蹄粒，咬开能听见咔嚓声呢。”
小赵嗯嗯应着，铅笔在菜单角落画了个小勾，全程没抬头，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一分钟后，菜单被推回高疾驰面前。
他扫过标记处，眉头微皱，瞳孔微张，指尖敲了敲菜单，灵魂灵魂拷问道:
“就这点？你小子平时一顿能吃三顿饭，这够塞牙缝？”
原来小赵总共才点了西样:半份毛肚、一份冻豆腐、油麦菜，外加两罐酸梅汤。
小赵把铅笔横在虎口处转了两圈，眼神却像钉在桌面上的图钉般坚定：
“够了。”
他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那眼神坚定的确实像极了要入党。
高疾驰没再追问，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就这些，毛肚多烫几秒，我弟弟喜欢吃老点的。”
服务员笑着应下，转身时马尾辫扫过邻桌的鸳鸯锅，溅起几点油花。
等待上菜的间隙，小赵从帆布包里掏出那本还未读完的《月亮与六便士》，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而高疾驰则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他微蹙的眉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和代行乐的对话框里代行乐昨晚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他指尖悬在输入框，打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工作谈的怎么样了？”，发送键却迟迟没按下去。
心里那点慌乱像火锅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他索性退出微信，准备点开朋友圈刷新，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就在他刚点开朋友圈的时候，服务员端着铜锅走来，红汤在锅里翻滚，辣椒和花椒随着热浪浮沉。
高疾驰看着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突然觉得这顿火锅吃得有些莫名的压抑，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着，透不过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