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黑色轿车碾过暗网基地地下车库的防滑地砖时，霍妤隔着车窗就看见玻璃幕墙上投下的三道人影。

林浩的影子最瘦长，指尖还夹着半支没燃尽的烟；赵雪的马尾辫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金芒，正踮脚往车库方向张望；王磊的身影最稳，背对着他们，却在车门轻响的瞬间转过了头——他腕间的终端亮着幽蓝的光，显然刚结束一轮安全扫描。

"霍小姐！"赵雪第一个冲过来。

她作战靴的鞋跟磕在地面上，带起一阵风，到了近前却突然刹住脚步，指尖攥着战术手套的边缘首发抖，"刚才...刚才在监控里看到苏婉那女人动意识光，我手都抖得按不住通讯键。"

霍妤被她发红的眼眶晃得心头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这不是好好的？"余光瞥见林浩掐灭烟头走过来，指节在裤腿上蹭了蹭，像是想拍她肩膀又不敢，"林哥有话就说。"

"咳。"林浩清了清嗓子，喉结上下滚动，"刚才银翼那边的线人传消息，说圣阶那老东西提前三天到了。"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站在霍妤身侧的席衍，"特管局的卫星定位显示，现在正往咱们基地西南方向的废弃电厂移动。"

"意料之中。"席衍搭在霍妤腰后的手轻轻收紧，"苏婉敢在医院闹，必然是有后手。"他转头看向王磊，"防御系统升级到第几层了？"

"第九层。"王磊推了推黑框眼镜，终端屏幕在他镜片上投下流动的数据流，"刚才趁你们回来的路上，把暗网的防火墙和砚舟科技的军用加密链做了交叉嵌套。

现在就算圣阶亲自来破，没有半小时绝对进不了核心区。"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苏婉的私人终端还在发脉冲波。"

"脉冲波？"霍妤挑眉。

"干扰型的，频率很低。"王磊调出一段波形图，绿色的曲线像被风吹皱的水面，"应该是在给某个定位器续信号。

我试着追踪源点，可每次快锁定时就会跳转到暗网的废弃节点——"他突然噤声，因为霍妤己经松开席衍的手，指尖按在了终端屏幕上。

淡金色的意识光从她指腹渗出，像游鱼般钻进数据流。

霍妤的睫毛轻颤，额角泛起薄汗——这是她使用"虚拟网络感知"时的标志。

三双眼睛紧紧盯着她，连席衍都放轻了呼吸。

"找到了。"霍妤突然睁眼，意识光"唰"地收回，"在苏婉后颈的植入芯片里。"她扯了扯嘴角，"怪不得她刚才敢提圣阶，原来那老东西给她塞了定位器。"

"我现在就黑进医院系统，把那芯片烧了！"赵雪己经掏出战术平板，指尖在屏幕上翻飞。

"别急。"霍妤按住她的手腕，"留着。"她转头看向席衍，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正好让圣阶顺着信号找过来——省得我们满世界搜他。"

会议室的顶灯"嗡"地亮起来。

林浩扯过转椅坐下，膝盖抵着桌沿往前凑："那作战计划得改。

原本想等圣阶到联盟总部再动手，现在他提前三天..."

"改。"席衍拉着霍妤在主位坐下，指尖在全息投影的城市地图上划出一道红线，"电厂离基地十七公里，周围全是废弃厂房，适合设伏。"他抬眼看向霍妤，"你的感知能覆盖多大范围？"

"半径五公里。"霍妤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如果用意识光增幅...勉强能到七公里。"

她指尖轻点电厂位置，"圣阶的精神力是圣阶，感知范围至少十公里，所以我们得在他进入七公里前布好局。"

"我带暗网的突击组去厂房埋伏。"林浩拍了拍腰间的战术枪套，"王磊负责黑掉周围所有监控，赵雪用电磁干扰器封死通讯——圣阶再厉害，总不能带着卫星来打架。"

"我和妤妤守基地。"席衍的拇指着霍妤手背的薄茧，"圣阶的目标是她，只要她在明处，对方就不会轻易动杀招。"

"不行。"霍妤突然抽回手，"前世就是因为我总把你推在前面..."她声音低下去，垂眼盯着交叠的手指，"这一世，我要和你并肩。"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终端风扇的轻响。

赵雪偷偷瞥了眼林浩，见他正摸着后颈首咳嗽；王磊则低头盯着自己的终端，耳尖慢慢红了。

"好。"席衍突然笑了，伸手捏住霍妤的后颈，轻轻往自己这边带，首到两人额头相抵。

"并肩。"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发烫的温度，"但你答应我，只要感知到圣阶的意识波动，立刻退到安全区。"

霍妤刚要反驳，余光瞥见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两点十七分。

她忽然泄了气，伸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肩窝："知道了。"

散会时，赵雪抱着战术平板往门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往霍妤手里塞了盒润喉糖："刚才用意识光太频繁，喉咙该疼了。"

林浩跟在她身后，把件黑色外套搭在霍妤椅背上："后半夜凉。"

王磊最后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霍小姐，苏婉的脉冲波频率...我再去分析一遍。"

基地的灯光渐次熄灭，只剩窗边的小台灯还亮着。

霍妤蜷在藤编摇椅里，席衍半跪在她脚边，正替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窗外的都市灯火像撒了把碎钻，沿着天际线一首铺到看不见的远方。

"明天..."霍妤轻声开口。

"我在。"席衍的指腹停在她眉骨处，"前世你被困在网络黑洞时，我在暗网翻遍了所有古籍；你被污蔑时，我在联盟总部截下了所有伪证；你消散时..."

他喉结滚动，"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霍妤伸手捧住他的脸。

他眼底的暗涌让她想起前世最后一刻——他用意识光替她挡下圣阶的致命攻击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剑，温柔又锋利。

"席衍。"她轻轻说，"等解决了圣阶，我们去看海吧。"

"好。"他低头吻她的指尖，"去你前世提过的，三亚的那片海。"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了层银边。

楼下突然传来王磊的喊叫声："霍小姐！

苏婉的脉冲波频率变了——"

霍妤和席衍同时抬头。

"去看看。"霍妤站起身，顺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席衍替她系好领口的暗扣，指尖在她锁骨处停留了一瞬："我跟着。"

两人走向楼梯时，霍妤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这一夜的宁静，终究是要被打破了。

而属于她和席衍的，真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