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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符的红光还在跳动，灰袍男子手中的令牌己泛起幽蓝。两道光芒在山洞深处纠缠，像是蛇与藤的厮缠，忽明忽暗。
夜凌逸和穆倾瑶站在洞口，身后是刚甩开的追兵，喘息未定。眼前却是一场更难应付的局面。
“沈无涯？”穆倾瑶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声音发紧。
灰袍男子没说话，只是转身往里走，脚步不急不缓，像踩着某种节奏。
夜凌逸看了她一眼，眼神沉了沉，又抬脚跟上。
洞壁上的图腾斑驳，赤心盟的旧迹依稀可辨。石阶往下延伸，空气里混着铁锈味和潮湿气。越往下，机关痕迹越明显——墙缝里的弩箭孔、地砖下的绊线、角落里残破的符咒阵法，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灰袍男子停在一堵石门前，伸手按住凹槽。石门缓缓开启，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厅堂里站满了人。
有青衣长老，有戴官印的密探，还有斗篷罩脸的陌生人。他们的眼神齐刷刷扫过来，像一群盯着猎物的狼。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白须老者开口，嗓音沙哑但压得住场，“我们等很久了。”
夜凌逸眉心微蹙，目光扫过众人。这些人来自不同势力，立场各异，能聚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都想确认一件事：沈无涯是不是还活着。
他没绕弯子：“沈无涯真的还活着？”
老者没答，灰袍男子却上前一步，将令牌放在桌上，轻轻一推。
铜符和令牌同时发出嗡鸣，像是回应彼此。
“证据就在这里。”灰袍男子语气平静，“你们要做的，是决定要不要继续找下去。”
话音未落，一名官员冷冷开口：“这事牵扯朝廷安危。若沈无涯真如传闻所言，当年没死在血刃门手里，那他的存在，绝不能由江湖人说了算。”
“说得好听。”一位长老冷笑，“你们朝廷当年背信弃义，害得赤心盟覆灭。如今反倒来插手？”
“住口！”一名年长女子怒喝，“若不是赤心盟自己野心太大，妄图掌控武林，怎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们种下的因，别怪别人结出的果。”
争吵声炸开，指责、反驳、质疑交错成一片混乱。
夜凌逸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冷。他知道，这所谓的联盟，不过是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各位。”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压迫感。
厅堂安静下来。
“我们现在争这些没意义。”他环视众人，“沈无涯如果真活着，那就意味着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与其互相猜忌，不如先找到他，再谈怎么处理。”
“说得轻巧。”一个黑衣青年冷笑，“你现在是帝王，谁能保证你不会把沈前辈交给朝廷？”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所有人心里。
夜凌逸沉默片刻，缓缓道：“我要真是朝廷的人，就不会一个人来这里。”
“那你身边这位呢？”有人突然指向穆倾瑶，“她女扮男装混迹江湖多年，身份不明，心思难测，凭什么让人信任？”
穆倾瑶神色一滞，随即恢复平静。她本不想在这种场合暴露身份，但此刻己无法回避。
“我的身份如何，不重要。”她淡淡道，“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先前揭发她的女弟子冷哼一声，“你连性别都瞒着，谁敢信你的话？”
“够了。”夜凌逸沉声打断，“现在不是讨论身份的时候。”
“怎么不是？”有人嗤笑，“要是她接近你是另有所图，你的判断还能客观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穆倾瑶眼神一寒，正欲开口，却被夜凌逸轻轻按住肩头。
“我相信她。”他语气坚定，“就像你们也该相信彼此一样。”
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你们倒是情深义重，可别忘了，我们可不是来看戏的。”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几名江湖人士悄悄靠近，目光落在地图与铜符上，似有强行夺取之意。
“退后。”夜凌逸横剑一步，语气森寒。
穆倾瑶也抽出软剑，目光锐利。
厅堂内剑拔弩张，火药味浓烈到几乎一点即爆。
灰袍男子忽然起身，抬手制止众人。
“够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铜符与令牌，轻轻一碰。
两物再次共鸣，光芒交汇处，隐约浮现出一幅模糊的地图轮廓。
“你们争执不休，不过是因为害怕失控。”他语气平静，“但真正的答案，不在你们嘴里，而在前方。”
他看向夜凌逸与穆倾瑶，目光深邃。
“你们愿意，随我一起揭开最后的真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