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体魄异常,是因为天赋,还是功法?”
陶涯问道。
功法?彩衣女子眼中的讥笑不自觉的浓烈了几分:
若是功法原因,自家尊上会只囚这北荒一地之人作为药人吗?还得苦苦等候这些药人一茬一茬的成长。
怕早就与人交涉,换取了更多的圈养之地,撒与功法以养药。
远的不说,就那穹天圣朝下的附属地,大苍与北境,可能早就成了尊上的药园。
陶涯:你够了啊,你要是再讥笑,本陶陶可就要立即打死你了。
:诶,说来,这都半天了,你一不向本陶陶动手,二不暗戳戳的通知其他天人,你是要闹哪样?
:只杵在这里当个花瓶吗?
“自然是因为这该死的‘天赋’。”
这北荒帝王不知道北荒之外,但与这些天人打了五百年交道,又岂会不知道人该有丹田,该有真气真元等等。
“若不是这该死的‘天赋’,我泱泱子民又何至于沦为这些天人的圈畜!”
“人说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可是这老天给我北荒子民关上了正常修行的门,打开的这体魄天赋是一扇窗吗?!”
“这打开的根本就是牢笼的门!!”
北荒帝王恨命不公,恨天不道。
陶涯点头,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他本想问问这帝王守着这什么桐树足足五百年,为什么不自己吞服这金果。转眼一想,这不明白着的事吗。
一来那些栖息的巨鸟多半有监督之用。
二来,这一树金果乃是由亿万人养成,一颗金果便不知道是多少人养成,不经过炼制,就算是能吞服,这北荒帝王却又岂能撑得住?
陶涯将手中的金果随手扔在地上。
这玩意,以人血肉养成,泡酒都膈应。
“你……”
北荒帝王和彩衣女子同时眼皮跳跳。
北荒帝王再怎么痛恨这些桐果,可这毕竟是无数人养成的桐果啊,毕竟是那些天人都视之为珍宝的奇果啊。
就这么给扔地上了?
而彩衣女子,则是心中一阵颤动。
这桐果,连自家尊上都极为重视,每一颗都必要物尽其用,可眼前这人,在知道了这桐果的珍贵后,竟还这般弃之如敝履?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什么你?
托着腮的陶涯偏头侧头,看着彩衣女子:
你这是一点也不符合故事话本啊?从头到尾,你真就只讥讽两眼算了?
“敢问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来自何处?”
彩衣女子首指陶涯的丈长尾羽收回,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与郑重:
“何以要掺和这北荒之事?可知道我家尊上是谁?”
“你家尊上是谁?”
陶涯取出烟杆,点燃,缓缓嘬了一口。袅袅红烟从面具周遭溢出,又化作无数条从鼻间钻入,最后吐出,归于狐兽之口:
“要不你先说说你家尊上是谁?你们又是来自何处?”
“是藏在这茫茫天下某处的人,还是来自什么天地碎片?”
“陶陶我对你们,还是颇为好奇的。”
彩衣女子眼瞳一缩,此人知道天地碎片?且看姿态,怕不只是知道这么简单。
难道这人,是临近天崩陆沉前后的人?
这人,难不成也是来自其他天地碎片?
又或是藏在大苍或北境之中的老怪物?
这人,似乎足有底气不惧任何人,就算还不知道她家尊上是何等的大能,似乎也怡然不惧。
陶涯:鬼他娘的“怕不只是知道这么简单”,陶陶我不久之前才知道天地碎片。
:至于不惧任何人,这倒是真的。
:可惜了你是没看见,就这北境天地,都经不住本陶陶稍微一眼。
彩衣女子,却是忽然就闭口不答,不说话,也不再有多余举动,更别说悄咪咪的通知其他天人了。
陶涯:你这就没意思了哈!
:你这样,让本陶陶怎么办?打死你也不是,不打死你也不是。
嗯,好像打死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你一出现,就对本陶陶满腔杀意不是?
“要不,你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比如,问一问本陶陶要如何才能不掺和这北境之事?”
“比如,通知一下你的尊上?”
“哦对,你要是知道的话,还可以告诉一下本陶陶,那穹天圣朝是在何方,穹天门户又在何处。”
彩衣女子有些懵,这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的人?若是如尊上那般人,不说穹天门户,但怎么可能不知道穹天圣朝在何方何处?
莫非,这人所在的天地碎片于混沌之中太遥远?
又莫非,这人,是意外随着某天地碎片沉落回这天下的?所以对穹天圣朝知之不详?
彩衣女子想不明白。
“若是阁下真的有能耐,真的是能与我家尊上等同的人,要如何才能不干预这北荒?”
“不可!!”
北荒帝王大惊,不自己的上前几步,想要阻止陶涯。
陶涯:
你慌个什么劲?
本陶陶在怎么对这个世界疏离,再如何冷酷冷漠冷血无情,也不至于与这种拿人炼丹的人同流合污吧?
若是那样,本陶陶还做不做人了?岂不是成了死去记忆中那九年的漏网之鱼了?
嗯……,说不得本陶陶还真是条漏网之鱼。
要不然,遇到这等活生生拿人炼丹,且还是一茬又一茬的用偌一个天下的人炼丹之事,怎么就没有一点愤怒呢?
陶涯想了想,指着天上的太阳道:
“要本陶陶不干预也行,那天上的太阳不管有多少个,送我可好?”
“哦对,还有这什么桐树,让本陶陶扛回去当柴烧可行?”
彩衣女子:我听见了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天地造化的丹炉独一个,这桐树也是独一棵啊!
:你这叫不干预?你这怕是要断根吧?
“阁下别开玩笑了,阁下不用想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彩衣女子知道,眼前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没事找事、拿她寻开心。
准确的说,是在挑衅。对方根本就没打算善了。
“不可能吗?”陶涯失望:
“如此说那,那本陶陶就只能亲自动手取了?”
陶涯放下撑在脸侧的手,在狐兽背上站起身,身体微微后倾,一步朝着天上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