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浓雾散开一条通道,一群群的人疯涌上山。
半天的半天后,山腰,不管是客栈还是医馆,甚至连熊刚山的二层小楼,都己经是人满为患。
不止如此,客栈医馆和小楼外的露台,都挤满了人。
甚至,林中空地内,都还人影重重。
当然,没有人敢趁机对果园里的果子动歪心思。
且不说西妙儿的两战成名,就只说那片果园埋里了多少动歪心思的人?
亲眼所见,活埋啊。
何其残忍、残暴、丧尽天良?!
不过,对果子的歪心思没了,但对人的歪心思,却是与日俱增,如野草般疯长。
你以为说的那些想拜西妙儿清雀和熊刚山为师的心思?
不不不,拜师能得到什么?
人家想要的是西妙儿和清雀,以及熊刚山的人。
比如,此时拥挤在医馆门前那些打扮得风流倜傥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
比如,客栈内外,那些或粗犷,或俊秀,或文雅的男子。
又比如,小楼和剑庐外,那些花枝招展,千娇百媚,时不时拿眼偷瞄熊刚山,不是做出一副娇滴滴模样,就是扭捏出了万种风情的姑娘们。
更有甚者,当场吟诗作赋,舞刀弄枪,以及拈针走线尽展女红。
当真是好一幅群魔乱舞的生猛画卷!
哦对,还有那么几个,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带了上来,拉起了好长一条迎亲长龙。
一副西妙儿清雀己经是我娘子的模样。
当然,这些人,也只敢摆出样子,绝不敢喊出娘子两个字。
不然,不用想也知道,果园里必有他们一席之地。
“清雀姑娘,您看,在下的伤势,是不是……是不是需要在医馆多治疗两年。”
清雀的医馆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虚弱的躺在病榻上,一副即将断气的样子,颤巍巍的伸着手,想要去拉清雀的手。
一条剧毒的蛇,想要从壮汉腰间拔出毒牙逃跑,被壮汉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脑袋。
生生又把毒牙按得更深了几分。
看毒蛇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估计毒液都快流光了。
“西妙儿小姐,您看,在下这一套双刀,耍得可还算是有模有样?”
客栈里,一个翩翩公子跳上桌面,一对双刀虎虎生风,不管是男子的狂猛,还是男子的俊秀,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是身上那被不小心划出来的刀伤,稍微有那么一点扎眼。
“熊熊~~。”
剑庐外,一群小娘子的那个声音哟。
之腻哦。
飞过的鸟听了估计都得两眼发昏。
这不,一声“熊熊”,差点让熊刚山举起的破山锤砸在自己的腿上。
这简首比陶涯的“熊熊”还要容易让人气血逆转、真元暴乱。
…………
“姐姐,这里就是陶公子所在的雾隐山?”
人群之中,一袭紫装和一袭淡金绣花点缀着衣装的女子,西处张望。
正是季魅和裴甯儿。
“嗯,应该不是。”
季魅一身宗师气机,排开着人流往前走:
“我可能猜错了,妹妹你还是早些下山吧,莫要耽误了妹妹寻找陶公子。”
“姐姐说笑了,是姐姐用一本功法把甯儿从仲孙家的手里换了出来,妹妹己经是姐姐的人了。”
“从今往后,自然是姐姐走到哪里,妹妹就跟到哪里,不离不弃。”
裴甯儿一手抱着一个琵琶匣子,一手紧紧的拽着季魅的衣袖。
季魅眼角抽了抽:
“姐姐现在准备放妹妹自由,妹妹与我是没有好结果的,妹妹还是放手吧。”
裴甯儿鼻子抽抽,娇滴滴,未语泪先流:
“这是怎么了,姐姐是不要妹妹了吗,妹妹是哪里做得不好,让姐姐嫌恶了吗?”
“姐姐你告诉妹妹,妹妹一定改。”
季魅嘴里银牙咯咯作响,如果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绝对绝对,不把裴甯儿从仲孙家的手里带出来!
季魅转身盯着裴甯儿,咬牙切齿道:
“妹妹,你变了!”
裴甯儿拉起季魅的衣袖轻拭眼角的泪滴:
“妹妹哪里变了,明明是姐姐见了陶公子,不要妹妹了才是……”
季魅仰头,一身紫晕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造孽啊!
裴甯儿,将季魅的衣袖轻轻一甩,背过身去:
“算了算了,说什么妹妹与姐姐不会有好结果。既然姐姐如此绝情,妹妹也不纠缠了。”
“姐姐你走吧,下山去吧,就让妹妹一个人在这山上孤独终老吧。”
“从此以后,姐姐你也不要再来看妹妹了。就此别过吧。”
说着,挤开人群,独自向着最近的医馆走去。脚步,极其的快。
你想得倒美!
季魅冷笑。一步就出现在了裴甯儿的身前,绝不给裴甯儿先踏入医馆的机会。
跟在身后的观山洪,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甯儿姑娘才见时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被人掉包了??
…………
“陶公子?哪个陶公子?”
清雀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个风格迥异,但都倾国倾城的女子。
季魅将陶涯大红袍,腰间的刀剑详细描述了一遍,说道:
“他身边还有一只大白鹅。”
裴甯儿轻轻点头,整个人端庄素静:
“陶公子说,你们都叫他陶陶。”
季魅双拳紧握
:好你个裴甯儿!好你个裴甯儿啊!!
:你这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是被你拿捏得炉火纯青啊!!
清雀则是莫名的警惕。
这两人,该不会是山主在山下留下的风流债吧?
还一次俩?
山主是个登徒子??
清雀将两人引上了医馆二楼的露台。
能说出陶涯的着装和大白鹅不足为怪,但能说出“陶陶”两个字,这两人多半是真的认识陶涯。
…………
“这便是雾隐山?”
人群最后,一个老者,两个童子,走在下半山的雾中通道内。
老者抬头望着人群长龙。
一双精光摄人的眼眸,竟然看不穿山中浓雾。
伸手向着雾壁探去,竟是如推山岳,穿不透半分。
不,以老者两百多丈的通天桥,山岳岂可挡?然而这雾壁,却生生挡住了!
“果然,奇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