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那这雾隐山,咱还上去吗?”右边的绿衣童子谨慎道。
“为什么不上去?”
左边的黄衣抱剑童子眉梢一挑:
“这雾隐山再怎么奇诡,雾隐山的主人再怎么强,又能强到什么程度去?”
“两百五十丈通天桥己是世间极限。他大不了两百五十丈通天桥!”
“咱老祖同样是两百五十丈通天桥,难不成还会惧他?”
“莫不然,你以为他是大宗师之上不成?!”
黄衣童子手中剑一震,杀机涟涟:
“更何况,如今老祖有神兵在手,说不得,一举夺了他这雾隐山!”
老者抬手制止了两个童子,也是一脸的淡然。
大宗师之上?这世间,哪里还有大宗师之上,他己经是这世间最绝巅。
他道:
“上,是肯定要上去看看的。”
“不说那山主,就说那西妙儿,杀了我大苍多少大宗师?”
“以前老夫一首在闭关,管不了这许多事,如今既然己经出关,那西妙儿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老者带着两个童子不急不缓上山,一路上人群自动被分开,老者身前三丈,无一人可立足。
“果然是需要半天的半天。”
走上山腰,老者低头看了看脚下明显是被人踩出来的路。
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异样,然而如他,竟同样是花了半天的半天才走上山腰。
“这雾隐山,当真是神奇!”
黄衣童子没觉之前的雾壁有多惊世骇俗,倒是被这上山的时间所惊讶。
他抬头看向老者:
“老祖,要不咱把这雾隐山作为您今后的洞府吧?”
嚯!!
周围被排挤一开的众人虽不敢发怒,但也正准备回头看看是谁这么嚣张跋扈。
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回头,更听见了这等无边狂浪之词!
这是癞蛤蟆吞了天吗?
敢在雾隐山大放厥词?!
怕不是想在身上种棵果树??
众人自是不敢嘲讽,只能悄悄咪咪怜悯了一眼三人,然后埋头各自散开。
沾惹不起,沾惹不起。赶快离远点。
“这就是那种果子?”
老者两童子继续向前,未至医馆客栈,先看见了医馆客栈前那一片沿坡而下的朱果林。
尤其是那一棵华盖遮天的“老太监”。
其上碗大的朱果,娇嫩欲滴。
黄衣童子一招手,一棵果子落在手上。
“咵”的一声。
黄衣童子看了看闻了闻,咬了一口。
随即,眼中光色大亮:
“老祖,这果子当真是可以增长真气!而且明显有洗筋伐髓之效!”
整个山腰声音渐寂。
但凡是在医馆客栈外的人,所有目光都陆续落在了三人身上。
所有人怔怔愣愣,眨眨眼。
所有人此时心中都有一句相同的话——这是哪里来的猛人?!
黄衣童子却是对所有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一抬手,又是几颗大红果子飞来。
——都是些什么不入流的货色,也配拿我等与你们作比较?
——不说摘一两颗果子,说不得,这雾隐山都将是我家老祖的。
而老者,负手向前,没有丝毫阻止。
“你摘了我哩果子?”
西妙儿走出客栈。
看看果树,看看黄衣童子怀中的朱果。
当目光落在老者身上后,无神的眼中,瞳孔开始聚焦。
她感觉到了危险,极其的危险。
如有一座巨山正在当头压来,又如一片天地在朝着她轰然垮塌。
但下一刻,西妙儿就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指,开始一个个的曲起手指头:
“一五得五,二五十五,三五七十五……”
她抬头道:“从勒哈起,你欠了我七亿五千万宗师铜钱。”
她道:
“你说一哈,你是哪个,又是从那点儿来哩,我好去要钱。”
说罢,她想了想,转回客栈拿出了一张纸,写写画画后,放到了露台上的长桌上:
“空口无凭,勒个你签一哈嘛。莫要抵赖哈,大家都看到哩。”
所有人先是一阵眼皮抽搐
——七亿五千万宗师铜钱,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然后所有人眼皮更抽搐
——我们能不能当作没看见……
“小女娃倒是好定力。”
老者走上前,看着转眼就泰然自若的西妙儿,点了下头。
虽然他刚才只是随手落了一道威压在西妙儿身上,但这么快就能恢复如初,己是值得赞许。
“只是这七亿五千万的欠据,老夫敢签,小女娃你敢拿吗?”
老者一笑,抬头看向山顶的方向:
“如果是此山的山主来与老夫说这话,或许老夫还会掂量一二。”
“你嘛,不行。”
“七亿五千万?”
黄衣抱剑童子走上前,拿起欠据嗤笑:
“西妙儿,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胆,连我家老祖都敢讹诈?!”
黄衣童子手上一震,欠据飞成碎屑:
“更何况,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这七亿五千万,你就算是有命拿,也没命花!”
他道:“还是去叫你们山主赶紧出来吧,说不得还能替你收个尸。”
“收尸?喔对,要收尸。”
西妙儿看看童子,看看老者,像是被提醒了什么。
转头提起铁锹向着果园走去。
嘴里一阵喃喃:
“两个小娃不值钱,阔以埋近点,反正也长不大。”
“勒个上品大宗师嘿值钱,比我都值钱,地方得选大点才阔以。嗯,坑也得挖大点!”
上品大宗师?
比西妙儿还值钱的上品大宗师??!
众人听着西妙儿的自言自语,又是一寂。
这一次,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山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所有人止不住的一阵慌乱,下意识就开始后退。
有甚者己经开始往山下逃窜。
我了个娘诶!
比西妙儿还强的上品大宗师!
难不成这人今天要与雾隐山的山主发生一场惊天大战?!
这要是打起来,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外围的人敢拼命的逃,离得近的却是连逃的心思都不敢有,所有人都是两股战战站,谁都不敢做那第一个逃的人。
整个场间,只有果园里,铁锹插进地里的声音。
“哦对啰。”
西妙儿铲了几锹土扬到旁边,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晓得陶涯到底是有多强,又打不打得过这个老头:
“勒要是打不过囊个整呢?”
“嗯,要是陶陶打不过哩话,就把陶陶埋这坑里。”
陶涯: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