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
陶涯眼中并没有炁雾浮凝,也没有将感知笼罩而下。
雾隐山上满山都是浓雾,且如今,满山的雾都己经尽归掌握,陶涯只是一个念头,就知道了清雀说的是谁。
原来是她们。
自然,陶涯也知道了山腰正发生的一幕。
这,该不会就是《江湖志》上所说的那个三掌将白衣白发人打死的人吧?
两百五十丈通天桥,倒是好壮观!
只是,这不该是人越老越成精吗?
这行事作风,怎么倒像是死去记忆中那些故事话本里不长脑子的反派?
还有那抱剑的黄衣童子,这是生怕自家老祖不死吗?
陶涯想了想,又仔细端详了片刻老者体内的通天桥。
“两百五十丈之后,明显是停滞不前,再没有拓宽的迹象……”
哦。陶涯恍然。
莫非两百五十丈通天桥己是极限?
所以,这是抱着就算是打不过,也不会输,也有和谈可能的想法来的?
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哦对,还有那把剑。这是仗着还有神兵利器在手,所以有恃无恐?
“既然你求捶,那本陶陶又怎么能不让你得捶?”
不过陶涯并没有下山。
这要是让呦呦去捶他一顿,岂不是更好看?
陶涯坐回美人榻上,看向屋顶上趴着的呦呦:
“呦呦,你去捶他一顿,嗯,捶死。”
“呦呦~”
呦呦头都没回,呦了两声。
天上的小媳妇脸正在对它微笑呢,不比山腰那张老脸好看?
“快去。”陶涯道。
“呦呦——!”
呦呦动也不动,两声把鹅鹅鹅叫了过来。
“鹅?”领着一群小鹅崽的鹅鹅鹅回头。
“呦~,呦呦!”
“鹅?鹅鹅鹅!”
鹅鹅鹅一双鹅眼中一亮,兴趣盎然。
正找不到耀武扬威的地方呢,这不巧了吗这不。
鹅鹅鹅带着一群小鹅崽,轰隆隆的就奔向山腰。
…………
“本童子倒是第一次看见自掘坟墓的!”
黄衣童子冷笑。
西妙儿的喃喃自语,在场所有人都有听见,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本童子不值钱?可以埋近点?
:可笑,本童子会死吗?
不会,就算是这雾隐山的山主有两百五十丈通天桥,那也只是和老祖平手,更何况老祖手中还有这把剑。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样也杀不了这雾隐山山主,这雾隐山山主又败得了老祖吗?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有老祖在,自己肯定不会死,倒是她西妙儿,必死无疑。
一旦这雾隐山山主有了老祖制衡,她西妙儿还能算个什么东西?
百丈通天桥?当真以为整个大苍拿不出来一个吗?
不说其他,就说老祖正在闭关的师弟,就是一百五十丈的通天桥。
到时候,这雾隐山必须拿出个说法来,而这说法,就是西妙儿的命!
“雾隐山的山主,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老者负手在身后,环顾了一圈后再次抬头望向山巅:
“老夫都亲自来了,阁下难道还打算闭门不见不成?”
“你我都是上品大宗师,若所猜不错,阁下多半也是接近了两百五十丈通天桥的上品大宗师。”
“莫非宁愿做缩头乌龟,也不愿出来一战?”
老者好整以暇,缓缓开口:
“好歹你我都是站在了这个世界之巅,老朽以为,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如此,才能保留最后的体面不是?”
“难道非要等老夫一剑开了这雾隐山……”
忽然,一阵隆隆之声打断了老者的话。
一头胖大鹅,在树林中把自己挤成了各种形状,奔到了众人身后。
一个硕大的鹅头,从众人的头上,伸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人群一阵惊慌骚乱。
然后就是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这他娘的是鹅?
——谁他娘的见过这么大的大白鹅?
“姐姐快看,那是陶公子的大鹅!”
医馆二楼上,裴甯儿双眼放光,视线不停的向着大白鹅的背上和身后看。
好在没有看到陶涯,要不然,季魅估计她马上就得转而一副低羞似醉的模样。
这不,己经快有几分止不住的娇滴滴了。
季魅:妹妹啊,姐姐现在时时刻都想打死你了怎么办……
“鹅?”
老者本以为是雾隐山的山主来了,结果视线中没有,感知中也没有。
只有一个大白鹅,还是一个戴了斗笠的鹅。
当然,他的感知,被满山的浓雾限制在了一个极其狭窄的范围。
“倒是好大的一只……”
老者端详着大白鹅,正要惊异,却忽然脸色可见的阴沉阴戾。
——这雾隐山山主不来,却让一只鹅来,这是在骂老夫只配与畜生较高低吗!!
老者勃然大怒:
“雾隐山山主,这是在羞辱老夫吗!!”
“若是如此,可就别怪老夫大开杀戒了!!”
老者的手,伸向了黄衣童子怀中的剑。
一剑开了这雾隐山,他估计做不到,不说其他,就说周围外的那一圈奇诡的雾墙,他估计都破不开。
这雾隐山,很有可能是大宗师之上那个时代所遗留的秘地。
但,他总杀得了那西妙儿,杀得了那医馆和剑庐中清雀和熊刚山。
剑,在剑鞘中摩擦的声音响起,并不剧烈也不刺耳,但所有人都错觉被惊破了耳膜。
身魂都开始颤栗。
极限上品大宗师的杀意一出,何人不如临寒冬?
“好好好,还不出来是吧,那老夫就先杀了……”
“梆!”的一声
一个鹅嘴,忽然而来,将老者才拔出了几分的剑,啄回了剑鞘之中。
众人一愣。
老者一愣。
老者回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剑。
再回头,愣愣的看着抬起在身前的巨大鹅头和鹅嘴。
众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者:刚才发生了什么?
错觉吗?我的剑,刚才被一张鹅嘴啄回剑鞘了?
还是我刚才根本就没有拔剑?我只是想象了一下拔剑的过程?
嗯,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老者重新开始拔剑。
剑鞘中,摩擦的声音响起。并不剧烈也不刺耳,但所有人都错觉被惊破……
“梆!”鹅鹅鹅的嘴,忽然出现在老者手的上方,一嘴啄在了剑首之上。
才拔出的几分的剑,再一次被啄回了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