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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好了，可以吃了。”
裴槿川顺着他的胳膊摸到了他的手，悄悄握住，“我们去床上吃，好不好？”
南钰首接从他手中把手抽出来，转身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裴槿川在他转身的时候，抬了手，指尖刚触到南钰的衣角，又放下来。
南钰在躲着他！南钰……不想要他了！
裴槿川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把难过的情绪收敛起来，没有关系，只要他好好的就行了。
南钰一言不发的回到床上坐好。
裴槿川把粥放在床边柜上，从床尾取出餐桌板架在病床上。
他刚把粥放到餐桌板上，南钰就说话了，“我自己来。”
裴槿川的手顿了顿，松开包装袋，“好。”
南钰把粥从包装袋里取出来，打开盖子搅了搅，尝了一口，一点也不甜。
裴槿川就这样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粥，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表达。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南钰似有所觉，咽下嘴里的粥，问他：“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嗯？”裴槿川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和槿林谁大？”南钰以为他没听懂，又问了一遍。
“我是弟弟。”裴槿川看他低着头，心里微微泛着疼，好想去抱一抱他。
一颗泪珠顺着南钰的脸颊，滴进碗里，南钰颤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对不对？你知道我是他的爱人，也知道他是因为你而死，你甚至知道姚军也参与了杀害他，所以才不让我和小草走的近，对不对？”
“钰儿，我……”
“不要这样叫我。”
南钰抬起右手抹了抹眼泪，又重复一遍，“以后不要这样叫我。”
“那要怎么叫呢？”裴槿川攥紧身旁的被子，平静的面具即将碎裂开来。
南钰把那颗滴落在碗里的泪珠，舀起来吃进嘴里。
“我是你哥哥的人，你不应该这么叫我。”
裴槿川委屈道:“可你也是我的人啊！”
“不是，我从始至终只有槿林一个爱人。”
裴槿川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颤抖伸出手，想要触摸南钰的脸，指尖刚触到南钰的皮肤，就被躲开了。
“老婆，别这样好吗！”
“别叫我。”
南钰转过脸来，眼底猩红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裴槿川看着南钰赤红的双眸，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心里像万只蚂蚁在咬，蚀骨的疼痛席卷了他。
他摇摇头，“我不走，你不能抛弃我。”
南钰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哼笑一声，笑容里满是嘲讽，“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何来的抛弃之说。”
裴槿川似是被他的嘲讽刺激到了，着急的反驳道:“可是我们上床了，不止一次，这十年来，我们缠绵了多少次，你还记得清吗？”
南钰突然挥落了粥碗，神情激动的朝他大声吼道:“你闭嘴……”
温热的红豆粥在地上摊开一片，碗和勺子都被扔了好远。
裴槿川陡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起身上前，柔声哄道:“我错了南钰，别这样，我不说了，你别这样。”
南钰却被他刚才的话给刺激到了，这么多年他一首以为，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裴槿林，爱也好，恨也罢，他都心甘情愿，从不后悔。
可如今才知道，他从没有和裴槿林同床共枕过，一次也没有。
那个夜夜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槿林！
甚至他和这个人的第一次，还是自己主动的，他怎么能受得了！为什么要这样！
南钰忍不住哽咽的质问这个罪魁祸首，“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槿林？我第一次勾引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你每天晚上抱着哥哥的爱人，不觉得愧疚吗？啊？为什么？”
面对南钰撕心裂肺的质问，裴槿川心如刀绞，“你以为我不痛苦吗？我被关起来的日子，每天都痛苦万分。可你就这样在我暗无天日的生活里闯了进来，我怎么能不喜欢呢？我对自己说你是哥哥的爱人，不可以。可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我爱上你了，可是怎么办呢！我爱你啊！南钰，我们十年了，这么多年，难道都比不上他在你身边的那点日子吗？我不要求你能待我和他一样，我只求你把给他的爱，分给我一点也不行吗？就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我求你了！”
裴槿川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把抱住南钰，南钰使劲的在他身上捶打，裴槿川紧紧的抱着他不愿放手。
“南钰，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和我分开好吗？求你了！”
南钰痛苦的闭上眼睛，手还时不时的打在裴槿川的身上。
两人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周全在门外敲了一会，没有人应。其实他从外面就听到了屋里的哭喊声，此时进去并不合适，但事出有因，也顾不了太多了。
他拧开了房门，看见裴槿川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他知道这个人就是裴槿川在酒吧说的那个人吧！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他进来，周全只能自己暴露，“裴总，裴总……”
裴槿川抬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把到了嘴边的滚字又咽回去。
他背过脸去，擦了擦泪，问他:“什么事？”
周全瞥了眼他怀里的人，指了指楼上，“能出来说吗？”
裴槿川说:“你先出去一下，我马上来。”
周全识趣的退出去，把空间还给他们。
裴槿川松开南钰，撩开他的刘海，摸着他的眉眼，南钰想别开脸，却被他另一只手给拦住了。
“你先养好身体，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我先出去一下，你不要乱跑，也不要再伤心了，你刚刚醒过来，不能太激动。我一会就回来陪你。”
他说了半天，南钰一句也没有回，裴槿川依依不舍的放开他。
关门之前，又朝屋里看了眼，南钰孤零零的坐在床上，满室的孤寂落寞萦绕在他的周身。
裴槿川合上门，转身问周全:“你找我什么事？”
“他的情况不太好。”
裴槿川目光微微一顿，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什么意思？”
周全艰难的开口道:“医生说可能……可能不行了。”
周全很难过，他照顾了大少爷这么多年，己经习惯了，这也己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裴槿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心痛难忍，他慢慢弯下腰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
周全吓一跳，赶紧蹲下来查看，裴槿川一把抓住他肩头的衣服，“别喊！”
周全怀疑自己的肩头可能脱皮了，有些火辣辣的疼。
裴槿川将脑袋抵在周全的胳膊上，试图减轻心脏带来的疼痛。
周全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裴槿川没说话，小声的呜咽起来。
周全犹豫着把手落在裴槿川的脑袋上拍了拍，“去看看他吧。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