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蕴述说的结果,靖昌帝颇感满意,若真如沈蕴所言,这些邬凉国密探劫持尼姑,反倒成了一件有利于抓捕行动的‘好事’。
不过,靖昌帝也不由调侃: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个尼姑在沈爱卿心中分量颇重啊,明日京城怕是要传出,沈爱卿你为了一个尼姑,智斗邬凉国密探趣闻了。”
沈蕴早料到靖昌帝会如此说,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言:
“圣上说笑了,正因为对方挟持人质,臣才得以想出将她们全部拿下的办法。”
“另外,无论人质是何身份,作为大恒朝廷的官员,臣都有义务和责任,去保护每一个被挟持和受迫害的大恒子民!”
这番话说得正义凛然、铿锵有力,让靖昌帝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反而只能夸赞沈蕴处置得当。
随后,靖昌帝又笑着询问:
“此前朕曾承诺,只要你能将此事办妥,那朕便给予你重大赏赐。”
“既然你已经做到了,朕自然要履行诺言,你想要怎样的赏赐?”
沈蕴明白靖昌帝这是在试探自己。
抓捕邬凉国密探一事,功劳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最终还是得看靖昌帝如何评判。
若他挟功邀赏,那自然会被视为野心勃勃,若他过于谦逊,又会让人觉得他城府极深。
因此,沈蕴只能不卑不亢地回道:
“回圣上,臣不敢居功,此事皆是风羽卫众人的功劳,若圣上一定要赏赐,那便赏赐臣之未婚妻一个名号,臣便深感圣恩。”
先是谦逊地表示自己并无功劳,但若靖昌帝一定要赏赐,那他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小请求,既不居功自傲,却又有自己的要求。
靖昌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盯着沈蕴看了看后,问道:
“卿之未婚妻是何人?”
沈蕴回道:“臣之前提及过的,正是现任都察院佥都御史林大人的千金。”
去年,吴贵妃献猫事件时,老太妃就问过沈蕴婚配之事,靖昌帝这时再问他,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另有深意。
靖昌帝听后,微微点头:“这样啊,朕倒忘了,你准岳丈林海前头才刚见过朕呢。”
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似乎对林如海和沈蕴有亲近关系不大满意。
不过,对于沈蕴来说,也只能无视,毕竟他和林黛玉的婚事已经订下,自然不可能再改变。
于是,他淡然回应:
“正是如此,我们二人已定下后年大婚。”
靖昌帝沉默了一会,宣布道:
“既如此,那朕便圆你这个请求,传朕旨意,风羽卫副千户沈蕴,沉稳有方,全力拿下邬凉国密探,功不可没,晋三等子爵、擢升风羽卫副指挥使。”
“其未婚妻林氏贤德嘉慧,封乡君!”
“另,赏钱一万,绢一百匹,奴仆二十……”
听了这个封赏,沈蕴倒不免高兴起来,喜笑颜开,立马躬腰谢恩。
尽管他知道靖昌帝抬高他的身份,是为了接下来让他好和开国一脉的勋贵们相互制衡,但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借机上位了。
最重要的是,竟真的为林黛玉讨来了封赏,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林黛玉嫁给他后,自然也可得诰命之身。
但眼下毕竟还没成婚,能多一个乡君的封号,也是极大抬升林黛玉的身份。
同时,这也让沈蕴真正体会到,在这个时代男儿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
封赏完毕后,靖昌帝又对沈蕴说道:
“风羽卫内部泄露机密之人,朕已然查清,正是阻拦于你且诬陷你投敌叛国的千户厉从波。”
“朕已将他革职,关押于诏狱之中,如何处置,便交由你了。”
沈蕴听后,颇为惊疑,未曾料到靖昌帝会将处决权交予自己。
对于厉从波是泄露机密之人,他倒并不觉得意外,自厉从波急匆匆赶至茫襄庙时,他便已猜到,厉从波定有问题。
过了半晌,沈蕴才恭敬回应:“臣遵旨,定给圣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靖昌帝见时辰已不早,便主动让沈蕴退下。
沈蕴这回倒是出自真心,向靖昌帝行了礼,恭敬告退。
带着众多赏赐之物,沈蕴满心欣喜地走出皇宫,爵位从三等男跃升至三等子,算是一个不小的跨越。
至于风羽卫副指挥使一职,倒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此前他便直属指挥使邹彰。
如今成为副指挥使,也仍旧是邹彰的下属,只不过,能够直接调动风羽卫更多人手了。
沈蕴亦明白,靖昌帝直接提拔他为风羽卫副指挥使,也是想抬高他的身份,以便对吴家等勋贵势力更好下手。
然而,对于他来说,既然已走上了这条道路,那便没有回头路,只能坚定前行。
好在他深知,老旧勋贵们本就是要被连根拔起的目标,待先解决了这些作死的老旧勋贵一派,趁机自己的羽翼,届时再与靖昌帝对决也可。
想到此处,沈蕴更多的还是感到开心,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笑容。
等他回到沈府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林黛玉、邢岫烟二人皆颇为担心,毕竟以往沈蕴早已归来。
倒是林如海颇为乐观,对林黛玉安抚道:
“玉儿,你且放宽心,蕴儿他文武双全,且智勇双全,亦是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林黛玉才稍稍安稳一些,只是终究挂念着沈蕴,一时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盼着沈蕴平安归来。
“姑娘,大爷回来了!”
“还跟着宫里的传旨公公,让您出去接旨。”
这时,小丫鬟急匆匆前来通禀。
听闻沈蕴归来,林黛玉大松一口气,又听闻还有旨意传达给自己,颇为惊疑,忙与邢岫烟一同出去。
前院大厅里,已然摆好香案,林如海正与沈蕴小声交谈着。
待林黛玉出来,林如海忙笑道:
“玉儿,圣上对你有封赏,快先接旨。”
林黛玉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沈蕴身上,见沈蕴安然无恙,这才应承下来。
在传旨太监的宣读下,林黛玉恭敬接下了封赏旨意。
有了‘乡君’的封号,便意味着林黛玉的身份比京城大多数权贵千金更为尊贵。
通常而言,宗室、勋贵家的千金,自然更为尊贵,诸如公主、郡主、郡君、县主、县君、乡君等。
有这些封号的,能够拥有一些特殊权力,诸如衣帽、礼仪规制更高、可见官不拜等。
林黛玉因沈蕴获功而得封赏,自然十分欢心,只觉得脸上极为光彩,心中也充斥着骄傲和幸福,美眸闪亮,直盯着沈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