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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通讯后，月城柳站在路灯下，微蹙的眉头舒展开。
手腕的刺痛感几乎消失，只余下一点细微的麻痒。
轻轻活动手指，确认行动无碍。
刚才那股电流，比预想的要麻烦一点。
西周安静下来。
六分街经过刚才那一阵追逐，行人散去不少，只剩几个醉醺醺的家伙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过街角，嘴里嘟囔着不成调的歌，对之前发生的一切茫然无知。
呼出一口气，夜风带着凉意。
那两个盗洞客的身手和配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错觉吗？
正凝神思索，远处骤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隆！”
爆炸声波冲荡开，连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微微一颤。
月城柳猛地抬头，只见天桥方向火光冲天，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夜空，将半边天都映得亮如白昼，浓烟滚滚升起。
“天桥？”她眼神一凝，立刻判断方向，“这个时间点……”未免太巧合了。是那两个人搞的鬼？调虎离山？
没有丝毫犹豫，她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疾影，沿着街道朝爆炸点掠去。
路灯在她身后飞速倒退，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像。
越靠近天桥，空气中刺鼻的焦糊味越发浓重。赶到桥下时，眼前的景象让月城柳脚步一顿。
天桥上，一截桥面正被熊熊烈火吞噬，一辆扭曲变形的汽车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黑烟夹杂着火星不断冒出。
就在这时，天桥一侧的斜坡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咕噜咕噜”地滚了下来，姿势颇为狼狈，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汽车靠枕？
月城柳目光一扫，身形微动，己抢上前去，在那人影滚到坡底前稳稳将其截住。
定睛一看，是个年轻女孩，正是“人质”崔姬。
她被烟熏得满脸乌黑，只有眼睛还算清亮，此刻带着惊魂未定，正大口喘气，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月城柳扶住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崔姬的脸。
这烟熏妆……未免太均匀了些，倒像是故意抹上去的。
而且，除了咳嗽和看着狼狈，似乎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
“咳……咳咳……”崔姬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枕头的手臂却不见松开。
月城柳正待开口询问，一阵急促的电瓶车刹车声响起。
“吱——”
一辆绿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瓶车停在不远处，一个女子跳下车，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崔姬！崔姬你没事吧！”女子声音焦急，脸上写满了担忧。
月城柳看向来人。
这女子头发乱糟糟的，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倔强地翘着，像是刚和狂风搏斗过一场，脸上还带着骑行后的红晕。
这造型，刻意去弄都未必弄得出来。
听到她准确喊出崔姬的名字，又看到她真切的慌张神色，月城柳将到了嘴边盘问的话又咽了回去。看来是崔姬的熟人。
很快，接到通知的城户区治安队员赶到了现场，开始封锁、勘查。
消防车的鸣笛声也由远及近。
月城柳简单向带队的治安官交代了几句现场情况，指明了崔姬“受害者”的身份，并未提及自己的怀疑。
“人我先带走问话。”
看了一眼惊魂未定、还在咳嗽的崔姬，又瞥了瞥旁边手忙脚乱安抚的启明星。
“你们住哪，我先送你们回去。”
虽然现场情况混乱，崔姬看上去也受了惊吓，但必要的询问程序不能少。
尤其是这起爆炸和她出现的时机，都透着古怪。
启明星连忙点头，扶着还在咳嗽的崔姬，动作有些笨拙却很小心。
三人离开喧闹的事故现场，启明星的那辆功勋卓著的绿色电瓶车被孤零零地留在了警戒线外。
月城柳走在前面带路，启明星搀扶着崔姬跟在后面，朝着六分街的方向走去。
夜色重新笼罩下来，只有远处天桥的火光还在跳动。
“妈！”
崔姬推开诊所的木门，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扑面而来，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云鸠正站在门口，一手拿着纸巾捂着鼻子，另一手挥舞着，像是在驱赶看不见的蚊虫。
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声音响亮得盖过了诊所外街角的喧嚣，眼眶和鼻尖都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一场，又像是……过敏了？
“妈，你这是什么情况？”崔姬快步走上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更多的是疑惑。
绕着云鸠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状态。
“妈，你看起来不太好。”
云鸠又是一个喷嚏，震得鼻尖的纸巾都颤动起来。
“阿嚏！没事，小崔姬回来了。”
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研制的抗过敏药……出了一点小问题。”
“小问题？”崔姬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能让你变成这样的‘小问题’？”
“咳，是有点……过了。”
云鸠尴尬地笑了笑，又吸了吸鼻子。
“本意是想研制出效果更强的抗过敏药，结果……没过敏的人，吃了也过敏，而且效果还特别猛。”无奈地摊了摊手，“简首是适得其反。”
云鸠，又打了一个喷嚏，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行，我得出去缓缓，这里面全是药味，更难受了。”
侧身想要穿过三人，目光无意间扫过站在崔姬身后的月城柳，身体微微一顿。
两人视线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短暂的沉默后，云鸠收回目光，对着崔姬摆了摆手，“你们先聊，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捂着鼻子，匆匆走出了诊所。
启明星看着云鸠略显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月城柳，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拉了拉崔姬的胳膊，轻声说道：“崔姬，你身上都是烟味，先去洗个澡吧，有什么事，洗完澡再说。”
说着，推了推崔姬，示意她先进诊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