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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滴血的毛刷第二次顿住，渡鸦圣徒首勾勾看了过来。
尽管那眼眶空荡虚无，不具备碳基人视觉系统的任何特征，但哈里·戴维斯还是毛骨悚然，仿佛遭受到了黑祟神的注视。
这与他在6年前献祭仪式上的经历如出一辙，如果仪式没有遭到破坏，那么他也应晋升圣徒，而不是被误当成卑微的祭品。
哈里·戴维斯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渡鸦圣徒应该遭遇了与斯米尔诺夫圣徒一样的困境：
仪式未尽，必遭反噬。
渡鸦圣徒急于完成仪式，自己和莎拉因此遭受无妄之灾。
“尊敬的渡鸦圣徒阁下，我们是自己人。6年前，就是在这里，我和莎拉参与了另一场伟大的献祭仪式，尽管因为某些小插曲，仪式遗憾地未能完成。”
“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会为您寻找到更合适的祭品，既符合伟大黑祟神的品味，也符合您未尽仪式的规格，前提是您得释放我们！”
“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不不，尊敬的渡鸦圣徒阁下，我在黑湖城有点人脉和资源，完全可以任由您支配，这仅仅是我和莎拉的一点诚意！”
见对方歪着头，似有意动，哈里·戴维斯决定趁热打铁，继续抛出成熟案例，这是他在蚀金厂做业务员时积攒的经验。
“不知您是否认识斯米尔诺夫圣徒？在我和莎莉的协助下，斯米尔诺夫圣徒顺利完成了6人初阶祭祀仪式和12人中阶祭祀仪式。”
“与您一样，在进行18人高阶献祭仪式时出了点岔子，斯米尔诺夫圣徒近乎崩溃，是我帮助他度过了难关，并积极为他寻找遗失的祭品。”
“截止今日，戴维斯一家己经成功找回4个祭品用来弥补高阶祭祀缺陷，我们还在积极寻找剩余5个祭品，斯米尔诺夫圣徒晋升黑祟侍者指日可待！”
“具体说说！”
渡鸦圣徒果然被说动了，因为那股冰凉的窒息感都收敛了很多。
哈里·戴维斯非常得意，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荣获蚀金厂销冠时的激情岁月。
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那时面对的是行业寡头和商业巨鳄，现在需要面对的是极度危险的重度人格障碍患者。
嗯，黑祟密会都是一群危险的疯狗！
除了戴维斯一家！
哈里·戴维斯深呼吸，为了自己和妻子的安全，必须继续委蛇虚与。
“能看得出来，您想在这里进行寄生仪式，请原谅我的用词，但其本质就是如此。”
“不得不承认，这是极为精妙的构思，能为您省去很多精力和时间，操纵得当的话甚至可以转移反噬！”
“不过为了您着想，我需要提醒您，进行寄生仪式最好还是使用未尽仪式遗失的祭品，一来能降低失败率，二来可以避免引来黑祟神的注视！”
哈里·戴维斯侃侃而谈，关于黑祟密会各种仪式的关键和忌讳都是他从《黑祟暗典》和斯米尔诺夫圣徒口授经验里提炼出来的精华。
他坚信渡鸦圣徒能上钩！
烛火摇曳，沉默弥散。
就在哈里·戴维斯眼中的期待即将消失时，渡鸦面具后终于有了回应：
“说说6年前未尽的高阶祭祀仪式！”
哈里·戴维斯心头一松，能继续交流就代表着成功的可能。
他开始侃侃而谈，如同介绍最让他得意的成功推销案例。
“6年前，我们按照《黑祟暗典》集齐了15个年龄从5岁到16岁不等的未成年人和3个成年女性，其中一部分就来自这家孤儿院，我们是就地取材。”
“当时斯米尔诺夫圣徒高度赞扬了这一举措！”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按照逆时针依次取得了9个祭品的鲜血，就在仪式进行到第10个祭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孤儿院忽然失火。”
“火势汹涌，为了防止招来秩序官，我和莎拉不得不去灭火，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整个黑湖城的秩序官。”
“我们无处可逃，只能折返回到这里，可斯米尔诺夫圣徒己经不见踪影，退无可退，我们将两具祭品的尸体投进火场，自己充当祭品，我们被愚蠢的秩序官救了下来！”
“幸存的祭品没有检举你们？”
“我们全程戴着面具，而他们都被蒙着眼睛。”
“不错，足够谨慎！”
“小心谨慎是戴维斯一家能在黑湖城扎根立足的秘诀！毕竟太阳之环的神官可不是吃素的！”
“继续！”
“好的，阁下！”
哈里·戴维斯刻意省略了名称，这是黑祟密会教徒彼此拉近关系的试探。如果对方没有动怒的话，说明友谊更进一步。
很好！
见渡鸦圣徒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哈里·戴维斯更加松弛了。
“我们在秩序官的护送下，成功离开了孤儿院，与我们一起离开的还有那9个祭品，我对他们的底细一清二楚，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情！”
“成功从联盟定义的非法组织、太阳之环定义的邪教组织手里逃脱，我和莎拉成为了蚀金厂的明星员工，在蚀金厂水涨船高，我一路绿灯晋升为后勤主管。“”
“当然了，这与我帮助斯米尔诺夫圣徒走出人生低谷息息相关，他是蚀金厂厂长！”
“所以，尊敬的阁下，戴维斯一家和斯米尔诺夫圣徒都能为您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证明的你的能力，你的妻子获得了安全保障！”
“尊敬的阁下，感谢您的慷慨和大度，愿黑祟神保佑您！”
哈里·戴维斯兴高采烈，虽然自己还没能脱困，但这是巨大的进步，不是吗？
他有足够的耐心！
下面该是这位渡鸦先生提要求了吧！
果然，在哈里·戴维斯期待的目光中，渡鸦主动提问：
“你们是如何挑选祭品的？又是如何追踪遗失祭品的？”
“好的先生，我们的祭品主要来自黑湖城的下等公民，他们都是联盟的蛀虫，无法产生贡献，妥妥的累赘。”
“比如乞丐，比如孤儿院里的孤儿，后者甚至需要市政厅拨款，我们缴税不是为了供养这些废蛆的！”
哈里·戴维斯咬牙切齿：“说起来，选择这家孤儿院还有一个特殊因素，就是这里的一名孤儿，他窥见了我的长子在路边带走了一个小乞丐。”
“莎拉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先收养他，然后囚禁他避免他乱说话，最后献祭他和这家孤儿院！”
“我们成功了，他是第一个被献祭的！”
哈里·戴维斯的嘴角勾勒出得意的笑容。
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一柄十字尖刺自胸口没出。
尖刃向下，血液从槽口飙射而出。
“我……我还没回答第二个问题，我能让您满意……求……求……不要！”
哈里·戴维斯绝望地看着另一柄尖刺从妻子胸口没出！
力气飞速流失，哈里·戴维斯用尽最后意识呢喃道：“吾愿以吾之灵魂献祭吾神，祈求吾神咒杀……渡鸦！”
哈里·戴维斯眼中的神采愈发黯淡，焦距定格在渡鸦面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