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裂痕蛛网般蔓延至狼王图腾脚下,白砚掌心血珠滴在孔雀石绘制的狼爪上,腾起一缕靛色烟雾。
她左眼蒙着的鲛绡突然绷紧,残缺的视野里浮现出十年前北漠祭坛上,十八部首领割破手腕将血浇在青铜狼首的场面。
"东南三百里......"她染血的唇擦过沈昭耳畔,尾音被狼嗥般的号角声撕裂。
冻土深处涌出的粘稠物质凝成九条锁链,缠住沈昭脚踝的瞬间被他妖化的指爪撕碎,暗绿色汁液溅在冰面竟腐蚀出焦黑孔洞。
赵破虏的玄铁重戟横劈过来,青铜戟刃与凭空出现的白骨箭簇相撞,炸开的火星照亮了冰墙上正在剥落的朱砂。
赤焰的红发在热浪中狂舞,掌心腾起的火焰里游动着与玉佩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小公主的命我要亲手取,狼王陛下不介意分杯羹吧?"白砚突然低笑起来。
她染血的指尖抚过左眼,鲛绡脱落时露出灰蒙蒙的瞳孔,倒映出狼王手中那张刻满咒文的骨弓——天罚弓的弦竟是三股拧在一起的人筋,弓身镶嵌的孔雀石与图腾狼眼处的宝石同时泛起血光。
"原来如此。"她借着沈昭的掩护踉跄起身,故意将淌血的手掌按在冰面狼首图腾的咽喉处,"十八部当年歃血为盟用的是掺了孔雀石粉的鸩酒,难怪......"冰层突然剧烈震颤,狼王搭箭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那支骨箭擦着赵破虏的铠甲没入冰层,炸开的冰碴竟在半空凝成无数细小的狼首。
赤焰的火焰突然暴涨,白砚颈间玉佩迸发的青光却比他更快。
沈昭妖化的右臂鳞片逆卷,硬生生抓住第二支破空而来的骨箭,暗红妖血顺着刻满咒文的箭杆滴落,竟在冰面灼烧出蜿蜒的沟壑。
"东南三百里......"白砚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血的玉佩拍在赵破虏重戟的月牙刃上。
青铜戟身腾起的青光里浮现出流动的沙漠地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赵破虏瞳孔骤缩,他认出那是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北漠王庭遗迹。
狼王第三次拉弓时,赤焰的火焰突然卷向白砚心口。
沈昭残破的衣袖被妖风撕碎,露出爬满妖纹的后颈——那些暗红纹路正诡异地朝着心脏位置蔓延。
白砚灰蒙蒙的左眼突然映出天罚弓末端的青铜铃铛,铃舌上沾着的靛色污渍让她想起沈昭妖化时眼尾渗出的血。
冰层深处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白砚在沈昭妖气暴涨的瞬间突然拽住赤焰的火鞭。
玉佩青光与赤焰金纹相撞的刹那,狼王图腾左眼的孔雀石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了白砚的耳垂。
"移动的绿洲里......"她染血的唇擦过赤焰耳际,声音轻得像叹息,"藏着能让火焰永不熄灭的鲛人灯油呢。"赤焰的红瞳剧烈收缩,火鞭突然调转方向缠住了狼王的第五支骨箭。
白砚趁机将玉佩按在沈昭心口,青光顺着妖纹游走的瞬间,她看到天罚弓末端的青铜铃铛里卡着半片带齿痕的玉佩残片。
白砚左眼蒙着的鲛绡被妖风掀起,灰翳中倒映着天罚弓末端的青铜铃铛。
那半枚玉佩残片正随着弓弦震颤发出蜂鸣,与沈昭后颈蔓延的妖纹频率诡异地重合。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沙狐商队换来的消息——狼王每夜都要用活人血浇灌箭囊。
"东南三百里......"她染血的指尖在冰面划出暗纹,被赤焰掀起的火浪瞬间吞没。
狼王搭箭的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三股人筋拧成的弓弦渗出血珠,箭簇上篆刻的咒文亮起刺目红光。
沈昭妖化的右臂突然暴涨鳞甲,暗红纹路己蔓延至锁骨。
他喉间滚出类似狼嗥的低吼,五指成爪撕开缠住赵破虏的冰狼幻影,却在触及白砚手腕时骤然放轻力道。
那些逆卷的鳞片擦过她腕间旧伤,带起细碎的灼痛。
"当心!"赵破虏的重戟突然横挡在白砚面前。
青铜月牙刃与赤焰的火鞭相撞,炸开的火星里竟混着细碎的金砂。
白砚颈间玉佩突然发烫,青光顺着戟身纹路窜上赵破虏的手甲,在他掌心凝成半透明的沙盘——正是方才浮现的北漠王庭地图。
狼王的笑声裹着冰碴砸在众人耳膜上:"当年你父王就是被这柄弓射穿了膝盖。"他指尖抚过箭尾缀着的青铜铃铛,那枚残片突然发出凄厉尖啸。
白砚左眼骤然刺痛,残缺的视野里浮现出幼时见过的场景:母妃将半枚玉佩浸在鸩酒里,孔雀石纹路正与眼前的天罚弓如出一辙。
赤焰的红发突然缠住沈昭脖颈,火焰中游动的金纹竟与玉佩青光产生共鸣。"这小狼崽的妖丹倒是补品。"他舔了舔獠牙,火鞭却悄悄卷向狼王脚下的冰层。
白砚看得真切,那团暗火里裹着方才被她血染过的狼首图腾碎片。
冰面突然塌陷半尺,狼王搭箭的身形微晃。
白砚趁机将染血的玉佩拍在沈昭心口,青光顺着妖纹游走时,她看到天罚弓铃铛里的残片正在疯狂震颤。"二十年前北漠王庭消失的......"她故意提高声音,指尖蘸血在冰面画出半截灯台形状,赤焰的火焰骤然凝滞。
白砚知道赌对了——能让火焰不灭的鲛人灯油,对操控火术的妖将来说比王座更。
狼王额角青筋暴起,第五支骨箭破空时竟带出九重残影。
赵破虏的重戟堪堪劈碎三道箭影,玄铁戟杆就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沈昭的妖爪撕开第西道残影,暗红妖血溅在冰面竟燃起幽蓝鬼火。
白砚突然拽断颈间鲛丝绳,玉佩坠落的轨迹恰好迎上第六道箭影。
青光炸开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箭杆上密密麻麻的咒文里,藏着与玉佩相同的孔雀石纹路。
赤焰的瞳孔缩成竖线,火鞭突然卷住第七道箭影反掷回去,却在触及狼王披风时诡异地熄灭。
"原来你早就......"白砚咳着血沫笑起来,左眼灰翳里映出狼王握着弓臂的手掌——那里有道陈年齿痕,与青铜铃铛里残片的缺口完美契合。
冰层深处传来玉碎声,她终于想起母妃临终前咬碎的那枚玉佩,混着血喂进她喉咙的灼痛。
最后三道箭影合成实质的刹那,沈昭后颈妖纹突然爬满脸颊。
他扯断赤焰的红发将白砚护在身后,妖化的指爪生生握住呼啸而来的骨箭。
白砚听见皮肉灼烧的滋滋声,看到他指缝间漏下的血在冰面蚀出凤凰图腾——正是她襁褓上绣着的纹样。
狼王暴怒的嘶吼震落冰棱,第九支箭裹着黑雾离弦时,整个冰窟开始坍缩。
白砚被沈昭推着撞进赵破虏撑起的戟光里,余光瞥见赤焰的红发缠住了狼王脚踝。
玉佩在她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青光中浮现的却不是地图,而是母妃将半枚玉佩按进青铜狼首的画面,箭簇破空声撕裂了时间。
白砚看到那支骨箭在青光中分解成无数带齿痕的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剪影——十二岁的沈昭跪在祠堂擦拭染血玉佩,赵破虏在战场上捡到刻着凤凰纹的箭囊,赤焰在火焰里窥见与自己面容相似的鲛人......
箭尖触及玉佩的瞬间,青铜铃铛里的残片突然迸出靛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