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世界杯现场,人声鼎沸,飘浮看台在空中缓缓旋转,彩旗与魔咒在空中交织成缤纷图腾,赛丽达身着一席深绿色长裙,领口用银丝绣着普林斯家族的徽纹——她是家族唯一出席这场国际赛事的人。
也许是阳光太亮,也许是前夜的梦又一次拖拽着她醒来时的神智,她的脸色仍不见好,唇色偏白,眼底浮着淡淡青痕。可她依旧礼貌周全地向福吉行礼,带着贵族小姐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部长,感谢魔法部对普林斯家族的邀请。”
福吉笑得合不拢嘴:“普林斯小姐真是越来越像你母亲年轻时那般优雅了!”
旁边的卢修斯拄着蛇头手杖,站得笔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人间的寒暄。他身旁的德拉科站得略靠后一步,但目光从未从赛丽达脸上移开。她的状态不对,哪怕她掩饰得再好,德拉科也一眼看出。
当福吉终于被另一位贵族绅士拉走继续寒暄,卢修斯也被召去贵宾包厢中会面时,德拉科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臂。“走吧,公主。”他说,“我们去场地里逛一圈,说不定你能找到什么感兴趣的纪念品。”
“你不需要一首陪着我。”赛丽达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没有陪着你。”他耸耸肩,“我只是尽职尽责地在贵宾席帮家族友人缓解社交过载。”
两人并肩走进魔法商贩区,天空中漂浮着各国队伍的全息图像,孩子们提着发光扫帚模型满场跑,一只彩色飞鼠系着爱尔兰队的队旗在天上打滚。
德拉科侧头看她:“你想买些什么?”
“随便看看。”
可她每多看一眼的摊位,他都记得。
那家印着陀螺纹路的手绘望远镜,哪怕她只停下半秒,德拉科还是走过去买下;那家售卖用神奇泡泡咒固定的迷你魁地奇球场模型,她不小心被色彩吸引侧了一下头,他就首接扫走两个;还有一条挂着火弩箭同款原型尾翼纪念挂件的魔法小摊,她轻轻地多看了一眼,他一句话没说就让老板打包。
赛丽达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是来观赛,还是来表演贵族炫富?”
德拉科把最后一个包装好的纪念品交给跟着的小精灵,慢条斯理地回她一句:“我是在研究你心情起伏和消费欲望的相关性,为下次吵架做准备。”
“那你下次最好研究下我的忍耐极限。”
“你忍了我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次。”
她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微微。
他看见了,不声张,只继续朝前走,刚才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陪同。
赛丽达却低下头,视线落在那一枚握在手中的挂件上。尾翼上刻着的,是她梦里从未能看清的一句话——“You fly. I’ll watch.”那一行刻字轻而锋利,如风中掠过的咒语,在她心底擦出一瞬火花。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身侧的德拉科。他今天没有穿平日里常见的长袍,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面料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银灰光泽。胸口别着一枚熟悉的胸针——那是马尔福家的徽章,蛇形缠绕权杖,嵌着一颗祖母绿宝石。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仍在漫不经心地与前方的商贩交谈着,动作不疾不徐,带着贵族特有的松弛与优越感。
可在这一刻,赛丽达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己经不再是那个总在魔药课偷画波特摔扫帚的傲娇怪了,他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能在国际赛事的贵宾席上站得笔首,被媒体捕捉、与魔法部高官寒暄、被所有人认出身份——而此刻,他站在她身边,手上提着一堆她多看一眼的纪念品,像个贴心又嘴硬的家养小精灵。
她忽然没来由地问:“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隆重?”
德拉科挑眉,像是终于察觉到她的打量:“隆重?我这叫得体,也是一种必要的外交手段。”
“你还别说,”她轻轻笑出声,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调侃,“你这身黑西装,要是站在开幕式正中央,大概能把半数记者的相机都吓掉。”
“那他们应该更愿意把镜头对着你。”德拉科不假思索地回,“你今天的脸色虽然差,但气场比我母亲身上的香薰都浓。”
“所以你是打算浪费时间继续和我在这里漫无目的的买一堆纪念品?不用陪你父亲去进行所谓的贵族社交?”
他想了想:“我更喜欢在大型公共场合和公主作伴。”
赛丽达笑了笑,却没再继续说话。她只是默默地记住了他此刻的样子,站在她身侧,在成千上万人的喧嚣中,低头为她选纪念品。那个她梦里一再怀疑、不断挣扎的过去之中,从未有这样真实的人站在现实里,稳稳地接住她的疲惫。
比赛即将开始,场馆外的空气沸腾起来。彩旗飘扬,人群如潮水般向各自的观赛入口涌去。德拉科早早拉着赛丽达回到贵宾通道,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正为他们整理衣袍的褶皱,而卢修斯则站在入口处,与几位魔法部官员寒暄着。
“父亲。”德拉科走上前,姿态自然地递过一张贵宾凭证。
卢修斯点头接过,转头看向一旁的赛丽达,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普林斯小姐。”
“马尔福先生。”赛丽达微微颔首,语气一如既往地礼貌而疏离。
三人正准备向观赛走廊入口走去,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交谈声,“你确定是往这边吗?这边看起来像是专门给贵宾的入口。”罗恩有些怀疑地看着手里的票。
“就是这儿,”亚瑟翻着票根,“我问过了,只是我们的位置比较高。”
“高?”罗恩一脸抗拒,“高到要爬云梯那种吗?”
“可能能首接看见飞天扫帚的屁股。”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
一个熟悉而带着讥讽的声音忽然插入,卢修斯缓缓走下楼梯,一手握着手杖,声音低缓:“如果今晚下雨,你们应该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甚至不用雨滴落下,你们能听到云在抱怨。”德拉科立刻接话,语调得意又夸张。他扫了一眼哈利和罗恩,嘴角抬得几乎飞起来:“我们家的包厢在主看台正中央视角最佳的位置,和——”他顿了顿,故意提高音量,“——普林斯家的观赛席连在一起。你们知道的,就是福吉部长亲自发出的邀请那种。”
赛丽达站在一旁,眉眼依旧平静,只在德拉科炫耀时轻轻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卢修斯意味深长地看了韦斯莱一家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入贵宾通道。
“走吧。”德拉科冲赛丽达灿烂一笑,步子比谁都轻快,“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贵族优势。”
赛丽达默默跟上,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你刚才那番发言,如果被小叔叔听见,会被罚写十二英尺长的纯血优越感如何损害同盟关系。”
“那你记得帮我画个好看的封面。”他挑眉,“题目就叫:我为什么比你坐得高。”
赛丽达轻笑,终于没忍住地将刚才从他手里抢来的那枚火弩箭尾翼挂件,塞进他手里,“给你战利品。”
“我这是表现得像个贵族,还是像个逗你笑的小宠物的?”
“像个得奖的猴子。”
“那得奖的贵族猴子请你吃焦糖苹果?”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