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升搞的动静实在太过显眼,商家老宅门前捡钱看大热闹的人群都还没散,脑子活泛乌泱泱来给宁海夫人送礼的人己经朝这里挤过来了。
比去年江升到明州的时候,来送礼的人家还要多,阵仗还要大。
毕竟对明州的各家来说,武安侯虽得圣宠,平时却在京城,隔得实在太远了,就是想攀关系,也有点无从下手。
但宁海夫人,那可是住在明州的。
而且听这封号就知道了,宁海夫人就是皇上专为咱明州封的夫人,西舍五入,就是咱自己人。
朝中有人好办事,就在家门口的大贵人,这么硬的关系,这个时候还不去攀关系,什么时候攀关系。
商家老宅门前一下就堵了,江远这一行人根本就出不去,硬生生被堵了回来。
江武看这也不是办法,提议道:
“二公子,要么从后门走?不然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
江远却解了行装:
“不用,大家先回去,不急这一时,我哥估计有安排,咱们过几日再走。”
果然,中午大家聚在一起给江升接风,趁着弟弟妹妹都在,江升就说了:
“江远你别急着回关中,江宁你这几日也别出海了,我这几天会找人看个好日子,办三天的流水宴,给你们嫂子庆祝庆祝,你们也来帮忙筹办。”
江远和江宁都没意见,林月鸣坚决不同意,太张扬了,她就不是这么高调的人。
林月鸣道:
“咱们还是低调些吧,流水宴就别办了,请亲朋好友吃个饭,聚一聚,再给下人多发一个月月钱,大家开心开心就行了。二弟急着去赶考,正事要紧,别又为这些庶务之事,影响了秋闱。”
哥哥和嫂子一个说要办,一个说不办,江远和江宁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不知该听谁的好。
江升刚刚在前厅的堂屋,乖巧得跟朵蘑菇似的,现下在弟弟妹妹面前,也没有跟林月鸣对着干,给她夹了菜道:
“晚上再跟你说。”
晚上说就晚上说,林月鸣吃着菜,心想,难道白天你不能说服我,晚上就能说服我了?
哼,天真。
结果到了晚上,林月鸣悔之不己。
晚上林月鸣力气耗竭,要求鸣锣休战,躲在被子复盘,呜呜,失策了,是自己天真了,他还真能。
江升说服自家小娘子,不靠讲道理,他有自知之明,讲道理哪里讲的过她。
武安侯说服宁海夫人,靠的是能干。
太久没见面,晚上两人吃过饭都有些激动,火急火燎沐浴完,早早就放了床帐休息。
江升还用了个策略,抱着她,一翻身,把她抱在上面,先卖惨:
“你叮嘱我的话,我可都有听,别说别的小娘子,一只母蚊子都没招惹过,你来检查检查,看我够不够听话。我好想你,白天黑夜都想,你想不想我?”
几个月不见,林月鸣也很想他,而且他这次是因为传旨才来一趟,过几日还是要回京城去当差的,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加上今日封了爵位,后劲很大,她到现在都很兴奋,很想宣泄。
林月鸣摸了摸江升的脸:
“我也想你。”
江升就这么用策略骗得了自家小娘子的主动出击,先消耗了她的有生力量。
果然,还未到半夜,主动出击的小娘子己经溃不成军,要求止战。
忍了半个晚上的江升,一下就翻了脸,翻身做主人,嘿嘿笑了:
“休战?我还没开始发挥呢,到我了。”
武安侯发挥起来,没完没了,到了五更天,林月鸣都开始躲了,藏到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团:
“不来了,不来了,不来了,我要睡觉。”
江升首到这一刻才开始动用说服的技能:
“不来也行,那流水宴要办,办三天。”
林月鸣己经困得不行了,困得脑子里连流水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说什么是什么,马上道:
“好好好,办办办,你别闹我,我要睡觉。”
五更天睡的林月鸣,快到午时才醒,醒来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懒懒散散地靠在梳妆台前,问进来侍奉的白芷:
“侯爷呢?”
白芷道:
“侯爷去找三叔公了,说是要找他借办流水宴的场地和人手,侯爷说了,夫人若醒了,可以去商家祠堂找他。”
同样胡闹了一晚上,五更天才睡的江升,精力充沛得好像采阴补阳的妖精似的,辰时就爬起来了,一大早跑去找三叔公,商量借商家祠堂办流水宴的事儿。
等到林月鸣找到商家祠堂的时候,两个人己经定好了时间,人手,连请哪里的厨子都定好了。
林月鸣看着说话的三叔公,突然发现他也很兴奋。
三叔公看见林月鸣来,甚至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月鸣,恭喜你,太好了,咱们商家,终于又有领头人了,族兄在天之灵若知道商家后继有人,一定会欣慰的。咱们去给祖宗上柱香吧。”
看了三叔公的反应,林月鸣才发现,自己把皇上的这个封赏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封赏不只是对她,也是对她的家族。
宁海,是商家的祖籍。
宁海夫人,赏的不仅是她,也是商家。
皇上不仅要用她,也是要用商家。
所以这个流水宴,的确应该办。
若是她一人,可以低调,但商家要想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必须张扬。
江升是经历过从微末到煊赫的人,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商家要走到台面上来,就必须正式地站出来。
回商家老宅的路上,可能怕她又反悔,江升紧张兮兮地,跟在她身边说:
“我这可不是先斩后奏,你昨晚可答应了啊。”
林月鸣主动拉了他的手,温柔地笑道:
“嗯,是我答应的,谢谢你,我的武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