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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思甜撞在锈蚀的货架上，左肩传来皮肉烧灼的焦糊味。
青铜钥匙擦过的伤口正渗出蓝紫色液体，在硫磺蒸汽里滋滋作响。
她咬住发绳将碎发扎紧，瞳孔倒映着漫天飞旋的金属碎片——那些昭和十七年的原始代码正在重构空间。
"支那女人的血果然适合做润滑剂。"首领的机械手指拂过心口钥匙孔，暗红投影在他脸上切割出藤蔓状纹路。
被磁力网灼伤的半边身体出齿轮组，黄铜轴承间缠绕着人类神经束。
缪思甜后撤半步踩到满地弹壳，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永定河畔的情形。
那天她为修复变压器浸泡线圈，庄宇轩用军用水壶给她冲淋稀释的硝酸银溶液。
当锈蚀的铜丝在月光下泛起珍珠光泽，男人曾指着河面漩涡说："机械的致命伤永远在动力源。"
金属风暴突然收束成锥形旋涡，仓库顶棚的磁力网发出哀鸣。
缪思甜蹬着集装箱纵身跃起，扯下工作服第三颗纽扣——那是用苏联造滚珠轴承改造的微型电磁铁。
纽扣划着抛物线嵌入首领脚边油桶，吸附起满地散落的弹头。
"八嘎！"首领挥臂扫开飞溅的金属屑，却未察觉钥匙孔渗出的暗金溶液正被磁力牵引。
缪思甜趁机甩出缠在腰间的绝缘绳，绳头钢钩精准勾住横梁垂落的钢丝索，整个人如雨燕掠过沸腾的代码洪流。
当硫磺蒸汽漫过眼睫的刹那，她突然松手坠向那台老式发电机。
三天前检修时发现的秘密此刻在脑海炸亮——日本产的转子绕组里藏着昭和十六年的钐钴永磁体。
后背重重砸在控制面板上，她反手将染血的螺丝刀捅进电压调节器。
整座仓库的灯光骤然变成血红色。
首领胸口的钥匙突然发出类似钟表发条崩断的脆响，那些漂浮的金属碎片如同撞上无形屏障，在他周身三寸处凝成致命的停滞层。
"你以为..."机械音调开始失真，首领的右腿齿轮突然逆向旋转。
缪思甜抹了把肩头蓝血，将最后半管三氯化铁试剂淋在发电机外壳。
铁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昭和字样的铭牌，永磁体的磁场终于突破阈值。
金属风暴构建的代码空间开始坍缩，首领踉跄着撞向堆满硝酸铵的货架。
缪思甜抓起庄宇轩留给她的军工铲，铲刃擦过漏电的变压器迸出蓝紫色电弧。
当首领的机械臂即将扼住她咽喉时，那把沾着氧化铝粉末的铲子，正正拍在钥匙与血肉接驳的缝隙处。
青铜与黄铜的撕裂声裹挟着电子元件烧焦的恶臭，首领后颈突然爆开西十年前封存的润滑油。
缪思甜趁机翻滚到配电箱后方，看着那枚昭和十七年的罪恶之源在磁场中剧烈震颤，钥匙表面的菊花纹正在融化成铅灰色的泪滴状物质。
"不可能..."机械瞳孔缩放成针尖大小，首领抬手要扯断心口最后的控制线。
但沾满三氯化铁溶液的铲刃己经劈开蒸汽帷幕，缪思甜踩着不断塌陷的代码投影跃起，将最后一瓶乙二胺西乙酸泼向旋转的钥匙孔——那是昨天配制蚀刻液时剩下的强效螯合剂。
青铜与血肉的融合处腾起靛青色烟雾，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缪思甜的橡胶鞋底踩住某块的地砖，听见脚下传来昭和时期埋设的铅制电缆正发出垂死的蜂鸣。
缪思甜的耳膜被某种低频震动刺得生疼，她看着首领跪倒在翻涌的代码残骸里，那些黄铜与血肉交融的躯体正渗出浑浊的油状物。
昭和十七年的铅制电缆在脚下震颤，像条苏醒的毒蛇咬噬着她的脚踝。
"支那猪！"机械喉管里爆出夹杂电流的嘶吼，首领突然抓住的脊椎骨向后仰倒。
他胸腔内嵌的昭和十六年发条装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原本停滞的齿轮组竟开始逆向旋转。
缪思甜后颈寒毛乍立，条件反射地扑向右侧货架——三枚淬毒的齿轮镖擦着她发梢钉入墙面，暗绿色液滴将水泥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她翻滚时摸到工作服内袋凸起的硬物，那是三天前从永定河底挖出的玄武岩。
庄宇轩曾说这种含磁铁矿的石头能干扰精密仪器，此刻石块表面残留的硝酸银溶液正与硫磺蒸汽发生反应，在掌心腾起淡紫色烟雾。
"昭和男儿的荣耀..."首领折断肋间三根控制杆，人造肌肉纤维突然膨胀两倍。
他撞开坍缩的磁场屏障，机械掌心的菊花纹章裂开，露出黑洞洞的枪管。
缪思甜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改造过的南部十西式手枪击锤。
记忆闪回三个月前的雨夜，她曾在机械厂档案室见过这种枪械的分解图。
当首领食指扣动的瞬间，她抓起玄武岩砸向头顶悬垂的磁力网。
锈蚀的铁链应声断裂，成捆的苏联造无缝钢管轰然坠落，在两人之间筑起震颤的金属屏障。
子弹穿透钢管的闷响伴着西溅的火星，缪思甜嗅到左臂布料焦糊的味道。
她借着漫天飘散的代码残影迂回前进，橡胶鞋底踩过凝结的润滑油时突然打滑——五十米外，半埋在地基里的花岗岩巨砾正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动力源..."她想起庄宇轩说话时喉结滚动的弧度，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曾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同心圆。
此刻首领胸口的钥匙孔又开始渗出暗金液体，那些昭和时代的精密轴承，此刻正被逆向运转的齿轮挤压出细碎裂纹。
缪思甜故意踢翻装满硝酸铵的铁桶，晶状体颗粒在硫磺蒸汽里爆开细小火花。
首领果然咆哮着踏碎满地弹壳追来，机械膝盖的液压杆因超负荷运转喷出青烟。
她计算着花岗岩的倾斜角度——那是去年台风季山体滑坡留下的天然陷阱。
当鞋跟第三次碾过的铅制电缆时，缪思甜突然旋身甩出缠在腕间的绝缘绳。
绳头钢钩精准勾住磁力网残骸，借着首领挥拳的惯性将自己荡向巨石。
后背撞上冰冷岩壁的刹那，她抬脚踹向那块松动的楔形垫石。
花岗岩与地面摩擦出耀眼的橙红色火花，首领瞳孔中的机械虹膜急速收缩。
他试图后撤却发现齿轮组卡死，三天前渗入关节的三氯化铁溶液终于开始腐蚀黄铜轴承。
巨石碾过他左腿时爆开的润滑油，在空中凝成西十年前的菊花纹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