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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顾霆琛后悔了
走廊上温馨的气氛突然被楼下的争吵声打破。
顾霆琛这几日辗转各大医院检查，却始终查不出体内蛊虫的踪迹。
湘西的蛊术太过神秘，现代医学仪器根本无法检测。
要么亲自去苗寨求解，要么让下蛊之人亲代。
他选择了后者。
“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霆琛面色阴沉地大步走进来，西装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
林婉看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阿琛，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下意识想整理头发，却在摸到空荡荡的裤管时僵住了。
林婉慌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声音立刻带上哭腔。
“阿琛，你听我解释，我给清瑶献了那么多血，怎么会害她……”
顾霆琛眸色森寒，一步步逼近病床。
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连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度。
“你在我体内也下了蛊？”
他声音很轻，却让林婉瞬间血色尽失。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单。
“阿琛，你在做什么啊？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下一秒。
“四年前的亲子鉴定，”
顾霆琛眸光暗了暗，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林婉浑身发抖，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
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尖叫。
绝对不能说！
说了就完了！
“我……我没有……”
她挤出几滴眼泪，试图用往日的楚楚可怜打动他。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
可是林婉忘了，现在的自己蓬头垢面，双腿尽断，哪还有半分往日娇媚的模样？
病号服上沾着药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她这副模样，只让顾霆琛眼中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惨白的光照亮了顾霆琛眼底翻涌的杀意。
他指节发白，几乎要将林婉的下巴捏碎。
“你最好别让我查出来，”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婉浑身剧烈颤抖，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宋南星？”
她疯狂捶打着空荡荡的床铺，“我可以比她更爱你！”
顾霆琛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这种目光彻底刺痛了林婉。
她突然癫狂地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现在装什么深情？你的婚姻毁了也有你一份功劳！”
“宋南星刚才亲口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她恶毒地眯起眼，“以她的性格，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复合！”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你当初纵容我……”
“闭嘴！”
顾霆琛猛地掐住她的喉咙，眼底猩红一片。
林婉被吓得瞬间噤声，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
松开手后，顾霆琛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林婉的话，顾霆琛的心猛地揪紧。
他立刻拨通了孙助理的电话，这才得知林老太太去世的消息。
自从上次车祸后，他的身体一直不适，已经很久没见过宋南星了。
想到她此刻正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顾霆琛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星星现在一定很难过……”
他喃喃自语，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急诊室的走廊在眼前延伸，拐角处隐约传来低语声。
就在转角处，眼前的画面让顾霆琛如遭雷击。
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为相偎的两人镀上一层柔光。
裴烬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拭去宋南星唇角的粥渍，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而她苍白的小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这些日子来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和依赖。
顾霆琛的呼吸瞬间凝滞。
他看见裴烬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看见男人望向她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更看见她默许这一切的亲昵……
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顾霆琛再也控制不住，箭步上前一把拽开裴烬的手腕。
“离她远点！”
他声音嘶哑，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裴烬不慌不忙地挑眉，反而顺势将宋南星护在身后。
“顾总，注意你的身份。”
他指尖轻轻着方才被攥红的手腕，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我的身份？”
顾霆琛怒极反笑，伸手就要去拉宋南星。
“星星，我们……”
“够了！”
宋南星猛地站起身，挡在裴烬面前。
她仰头直视顾霆琛，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前夫？”
她一字一顿地问，“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有关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顾霆琛心口。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喉结剧烈滚动。
“星星，我只是担心你。”
宋南星一脸冷漠，主动挽住裴烬的手臂。
“不需要，我有他陪着。”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顾霆琛心口。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喉结剧烈滚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裴烬趁机将下巴搁在宋南星肩上，冲他露出一个充满占有欲的笑。
“顾总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裴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唇角微微上扬。
“我陪着她守灵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
夜色越来越深。
走廊的灯光在顾霆琛脚下投下一道孤寂的影子。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目光死死锁住不远处那对身影。
裴烬修长的手指正细致地为宋南星拢紧外套领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苍白的脸颊。
“冷不冷？”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足够让第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宋南星摇了摇头，却任由男人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呵气。
这个曾经只对他展露的依赖姿态，此刻却给了别的男人。
他看见宋南星没有抽回手，看见她疲惫地将额头抵在裴烬肩上，看见男人得意地朝他挑眉。
每一个画面都像钝刀，一下下凌迟着他的心脏。
顾霆琛的指节捏得发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夜还很长。
裴烬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保温杯，热气氤氲中，他小心地吹凉才递到她唇边。
“喝点红糖水，你手太凉了。”
宋南星低头啜饮时，一缕碎发垂落。
裴烬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停留了一瞬。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曾经是自己的专属。
“咳……”
顾霆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腥甜。
他狼狈地用手帕捂住嘴，雪白绢面上立刻绽开刺目的红梅。
裴烬余光瞥见这一幕，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将宋南星往怀里带了带。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肩头暧昧地，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轻轻点头。
月光透过窗户，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得如同一对璧人。
顾霆琛死死攥着染血的手帕，指节泛出森森白色。
他应该离开的，可双腿却像生了根，自虐般站在原地，任由这一幕幕凌迟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裴烬突然转头，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啊，你求而不得的珍宝，现在是我的了。
喉间涌上腥甜，顾霆琛踉跄扶住墙壁。
记忆如走马灯闪现：宋南星捧着早餐在他办公室外等到凉透的模样，深夜独自收拾他醉酒后狼藉的身影，还有最后那次，被他当众羞辱时通红却倔强不肯落泪的眼睛……
而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顾霆琛终于承受不住，心中骤然剧痛，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宋南星冷眼看见，却并未上前，只是淡漠地让医护人员将他送走。
模糊间。
顾霆琛艰难地睁开眼，隐约看见宋南星和裴烬相携离去的背影，心中悔恨如潮水般涌来。
如果当初他能多在意宋南星一点，现在的结局会不会全然不同？
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