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疗养中心,是隶属于山城三合医院名下的康复中心,主要是为了给一些需要进行康复训练的病人一个专业的疗养场所。
三合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据说还是外资医院,来往的人比起山城市人民医院要少很多,因此也清净很多。
但毕竟这里的收费要高不少,所以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三合医院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相比人来人往的山城市人民医院,三合医院反而和恐怖片里的医院颇为相似,夜晚的医院静谧而幽深。
疗养中心的一家病房,一位双目紧闭闭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干瘦的手臂上吊着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
滴答…滴答…
营养液在周传福病房内的吊瓶中规律地滴落,混合着制氧机低沉、规律的单音节嘶嘶声带着别样的规律。
病床上,那个被时间冻结的老人毫无生气,只有仪器屏幕上稳定起伏的波形,冰冷地宣告着他生命的最低消耗状态。
值班的护士陈淼按照工作流程日常检查完仪器和之后,便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房门。
陈淼对于这个老人很熟悉了,从她毕业进入到这里工作开始这个老人就躺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一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好在老人家里很有钱,倒也经得起这么折腾。
而躺在床上的老人,就是江涛的养父,周传福。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江传福。
“小陈,病人那边有什么情况么?”
回到护士站,一起值班的护士长看向陈淼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一切如常。”
“那就好。”
对此,护士长倒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夜晚的医院走廊里很寂静,这里的病人基本都处于一个托管的状态,晚上不会有家属过来,虽然值班的护士不少,但都市隶人们明显没有聊天的心思。
护士不是一个舒服的职业,尤其是上过夜班的都知道,的确很折磨人。
护士站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安静。陈淼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单调的值班记录,走廊顶灯的冷白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均匀地铺洒在抛光得能映出倒影的瓷砖地上。
隔壁护士长翻动病历的纸张声,清晰得像砂纸在摩擦。
陈淼对于这种环境早己习惯,还没有到下一个班次的巡视时间,无聊的深夜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吱嘎——
一声极其轻微扭曲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并非来自病房内部,而是……
“走廊深处?”
在寂静的夜晚,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极为刺耳。
陈淼皱了皱眉,刚抬起眼皮望过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长长的走廊依旧空空荡荡,笔首得像一条通往虚无的隧道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哪个病人起夜吧。”
陈淼也没有多想收回了视线。
这里的病人并非全是植物人,能自己起居的也不少。
嗒…嗒…嗒…
这次,声音清晰了些,甚至更近了些。
湿漉漉的,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浸透了水的沉重物体,一步一步踩在地面上。
护士长也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声源方向。
“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只有那嗒…嗒…嗒…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如同鼓点般敲打在寂静之上,敲得人心头发慌。
一种难以名状的寒意,如同冰冷的爬虫,悄无声息地顺着声音蔓延。
陈淼咽了咽唾沫,旁边的护士长也放下了病历,脸上轻松的神情褪去,代之以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去看看?”护士长站起身,声音刻意压低了,透着一股紧张。
陈淼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两人壮着胆子,轻手轻脚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挪了过去。
来到近处,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两人这才发现声音传来的地方是江传福的病房内部。
而透过门上的观察窗,护士长和陈淼都看见了,在江传福的床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透露出一种死寂的苍白,不像活人。
在陈淼和护士长的注视下,女人缓缓抬手朝着病床上的周传福伸了过去。
然而手刚刚抬起,那女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她猛然转头看向门口。
她脸上带着血污,让人看不清面容,只是那双苍白的瞳孔之中带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无边的恶意。
“滋啦,滋啦……”
然而还不等陈淼和护士长尖叫出声,走廊里的灯忽然闪烁几下好似电压不稳,随后彻底熄灭,整条走廊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那个女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双眼还没有适应忽如其来的漆黑,但陈淼却有一种感觉,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就站在病房门后,透过观察窗和她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