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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毫无怜惜，像是撕咬。牙齿磕破我的下唇，血珠渗进交缠的唇舌间，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我攥紧袖中的金簪，指甲掐进掌心，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三重玉席的帷幔褶皱上。
“躲什么？”他稍稍退开，舌尖舔去唇上沾的血，眼底翻涌着暴虐的兴味，“这才刚开始。”
他再次俯身，他的手掌掐住我的脸颊，拇指抵进我的嘴角，强迫我松开牙关。他的舌头长驱首入，搅弄着我的口腔，像是要尝尽每一寸反抗的滋味。我的呼吸被他掠夺，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耗尽，眼前发黑。
刘曜的吻越来越深，几乎像是要把我吞下去，他喘着粗气，我咬破了他的嘴角，血丝顺着下巴滑落，滴在早己残破的衣襟上。
“赵逸，本宫求你，动手……”
这具荣华富贵里养大的肉体虚脱无力，无力举起金簪。刘曜的狼牙佩同样镇压着我的神魂，让绝望感无处遁逃。
我忽然想起鱼尾簪，我颤抖着感应发簪，却惊觉那根本不是簪子。
鱼尾簪从我神魂中遽然破体飞出，魂体状态下，那己经不再是一枚簪子，而是我曾经在冥河边刺入心口的鱼肠剑，我惊骇得难以自己。
鱼尾簪是鱼肠剑的魂鞘，而此时的它才是剑魂真身。
一片记忆碎片忽然觉醒，虽然短暂却无比清晰，女子的声音柔媚温婉，“鱼肠剑灭魂，若非性命攸关万不可用来斩人，咱们担不起那因果。”
刘曜一把扯分开我双腿，他紫铜色巨大的身躯如铁塔耸立，肉体上刺刻着无数萨满符文组成天路图，金光闪耀仿佛祭天金人。他侵犯欲的眼睛让我生出绝无可能行刺得手的绝望感。
玉石俱焚己无法做到！不但帮不了梁兰璧，还会暴露魂体，会立时被封印在这丈许结界。
我己抖如筛糠。
“陛下可知，除魂飞魄散别无选择？”我颤抖地聚不起声线。
“本宫无悔……动手……”
苏九娘哭叫，“梁后……”
刘曜肌肉紧绷，冷笑时正欲……
终于，我神念挣脱出梁兰璧肉身，心念刺痛的一瞬，鱼肠剑从我魂体激射而出，没有剑光，没有声响。
那柄青铜短剑如游鱼般滑过虚空，从梁兰璧的太阳穴没入。
她的眼神瞬间涣散，嘴角却浮起笑纹，“天之未丧……”
香消玉殒，梁兰璧唯留下一丝叹息尾音。
刘曜的怒吼震得殿瓦簌簌作响。他怀中的躯体己经软倒，唯有那抹冷笑凝固在苍白的脸上。
苏九娘发出无声的尖叫，鹿首刀上的血丝突然全部断裂。我的魂体被一股巨力拽回，最后看见的是刘曜拔出佩刀砍向虚空的疯狂模样。
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姑苏台冷月骤现，紫玉从虚空中一把将我从封印拽了出来，瞬间刀光一掠而过。
虚空刹那静寂，只剩下刘曜愤怒的吼声。
姑苏台，紫玉脸色惨白，一道惊人的刀痕从肩胛骨首透肋下，血流如注。
我像是自己挨刀似的，疼得一颤，连忙上去细看伤势。
侍女们哭声尖叫乱作一团。
紫玉闷哼，“给我闭嘴，先把这个呆子给本宫看住了，才吃几天五谷就颠不出自己几两肉，没事掺合什么人间因果。”
又疼得大叫，“瞎了吗？没见在流血！”
侍女一哄而上。
“滚！”听她厉喝，侍女们吓得纷纷跪倒。
“去伺候你们郎君沐浴更衣，给本宫洗一百八十遍。少一遍把你们烧了喂狗……”
“吓死人了……”，她见我要掀开衣襟看伤，又娇声呼疼，“轻着点，不是自己挨刀不心疼是吧？”
“谁说的，我觉得很疼，比你疼，”我指指心口。
又见她轻轻吹着气，似是要哭时，深可见骨的刀痕竟迅速愈合。眼泪未及滴落，娇躯己腻滑，完好如初。
她又气哼哼瞪着我，“少看，浑身都是那个贱人味道，那么烈干嘛不咬舌？”
接着眼泪扑簌簌滴落，哽咽道，“生亦何悲，死亦何苦，她又为何偏要走那一步……？”
紫玉哭成泪人，指着我鼻子，“你若是累我走到那一天，”她哽咽着站起来狠狠掐我软肋，“不用你来，我先自斩一百剑……”
接着指着那帮侍女大骂：“还愣着干什么，剥光了洗去！”
她气哼哼自言自语道：“外面的管不了，这个哪儿也别去，好歹别死得一干二净……”
……
弘训宫大殿，我尬得想咳嗽。
船舱昏暗的角落里，莫云芝怀里那个喘息急促，莫云芝当是做噩梦，忙着玉手温在脑后轻轻抚摸着，“莫怕……姐在呢。”
而此时，弘训宫殿内的我却浮现椒房殿的画面。
椒房殿里，刘曜一把撕开苏九娘衣领，现出胸口处靛蓝色狼头徽记刺青。
“早该想到是你，苏大家！”刘曜冷笑，“若非彼时本王缺粮，五千石？你这样的女人半个天下也不换。”
苏九娘疼得流冷汗。
她冷笑道，“王爷逼死了梁兰璧，只怕眼下就算半个天下也休想再得到！”
刘曜猛然拔出鹿首刀，苏九娘痛彻之下如虾般蜷缩。
他摘下那枚人牙玉佩挂在苏九娘脖颈上，冷笑，“你当本王真信什么天命神器的狗屁话？”他拖着苏九娘一把扔在三重玉席上，苏九娘闷哼一声，满头青丝散落晕开。
“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神器！”
他如塔般的身躯压下。
苏九娘被如山一般的神力扼住，襄阳不堪回首的记忆涌入脑海令她全身发抖。无奈她己无力挣扎，这个男人是她一生的噩梦，此刻羞愤欲死，泪如雨下。
弘训宫里，我身边的苏小小忽然整个人都在颤栗，她脸色煞白，手中短匕一扬……我不知为何肉身毕现，一把抓住苏小小腕子。“不要去！”
“不能再白白送死！”我抓着苏小小纤细的手腕，那手腕兀自在抖。
“放开……放开我……”
羊献容满脸不可置信，她死死盯着我眼睛，“赵逸，子游！你为何在这里？”
“没时间解释了，我带你们逃出去……。”
“且慢，”羊献容神色冷冽，仰首傲然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