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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友，请随我来吧。”
老者没有向后看，而是径直走入了那个幽深的地方。
“这是……”
陆渊明显犹豫了一下。
与印象中的祭祀之地不同，不是那种高大的庙堂，也不是低矮的坟冢，而是一个阴森森的地窖。
里面传出了刺鼻的尸臭味，无比上头，光是闻一下肚子里的存货就要呕出来。
“渊、渊哥，我们还进去吗?”
土肥墩瑟瑟发抖，用力捂着鼻子，但那股尸臭，还夹杂着浓郁的尿骚味儿。
根本遮不住。
他们不过是搬血境的小修，还做不到封闭五感，反倒因为对肉体的敏感，对味道的感触更深了。
塔古被熏的两眼泛出泪花，“渊哥，我看，我、我们要慎重啊。”
“我觉得……”
陆渊皱着眉头，还在思考，身旁的苏远黛却率先一步，跟着老者就下了地窖。
陆渊见状，心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只好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进去吧！”
他不再犹豫，尽量憋着气，一步步踩在台阶上，走的很稳。
“哎，这这这。哎！”
墩儿彻底没招了。
几步外，那是一个狭小的地窖口，台阶上长着油漆般的黑色物质，很湿很滑，而且还很恶心。
里面一盏灯都没有。
完全是摸黑前进。
“啊，要死啦要死啦。”
土肥墩抱怨了几句，害怕的跟在塔古后面，亦步亦趋的进去了。
绿皮蝉对着小紫道：“你不想进入对吗?那好，你就在外面替我们放风，有人来了你就嗷呜三下。”
小紫皱着鼻子，点头答应。
地窖中，很是昏沉，氧气流通的很少，陆渊觉得自已差点要背过气去了。
“还要走多久啊?”
土肥墩的声音回荡在地窖之中。
他是真的害怕，这种没有光源、看不清路的环境，虽然在哥布林洞穴中，自已也时常经历。
但不代表着，他能适应一个恐怖的地窖。
同时，这是死了无数人的地窖。
里面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豹族绑架来的?
他们又是什么死法?
种种猜想，就像是一块黑布盖在土肥墩的脸上，每一个毛孔都透不过气了。
只有一种感觉——
窒息。
彻头彻尾的窒息。
老者依旧在前面带着路，他们似乎在幽深狭窄的地道中，兜兜转转走了许久。
由于光线的缺失，陆渊等人跟得很紧，耳朵竖起，静静听着老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是卡顿，非常不流畅，有时老人还会把脚拖着地面前进。
像是力气不够，任由跛脚被地面摩擦。
听着让人背后发寒。
陆渊也有同样的疑问，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因为长时间的不确定性，陆渊甚至生出了怀疑，就是他们该不该那么轻易的相信老人。
万一他是将所有人骗到这里，再一起杀了呢？
不然，要如何解释老者能在此处结庐而居，而不被屠杀?
真的是因为他躲得很好吗？
或者，他就是豹族的祭祀代言人，此行是恰好将他们几人献祭给豹族那不为人知的邪神。
好让豹王获得诡异的力量源泉。
这一切，陆渊是越想越心惊，几乎已经想走回头路了。
“但是，还走的回去吗？路况太复杂了，如果没有老人带路，我们很快就会迷失。”
陆渊觉得就像被架住了。
然而，紧紧跟着老者的黛儿，却有一种自信，她坚信只要透过那层名叫情感的网，老者就不会叛变，沦为豹族的阶下囚、走狗。
“到了。”
突然，前面传出老者苍凉的声音。
陆渊快速通过狭道，一点光线透了过来，虽然还是暗沉沉的，但明显能看清一些事物了。
“啊！”
一声尖叫。
苏远黛猛地尖叫了一下。
陆渊陡然心惊，以往从未见过黛儿如此失态。
她看到了什么?
陆渊赶了过去。
“卧槽。”
他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指着空中那些渗人的东西，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一个佛殿般的布置。
十分恐怖。
顶上，大概一丈高的地方，镂空了好多处空洞，令陆渊感到毛骨悚然的是——
那些空洞之中，供奉的不是慈眉善目的佛子，而是一个个皮包骨的花季少女！
上百个露出血色肌肉的少女，被锁链吊在空中。
都死透了。
地上是残留的发簪、钗子和华丽的衣裙，大多都已摔碎。陆渊觉得非常恐怖。
他能想象到，那些被活活虐死的少女，生前到底有多青春靓丽。
可如今呢。
惨白的枯骨上，竟只剩下了一些肌肉纤维，僵硬的风化物质，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尘埃。
一坨坨的骨架子......
都成了蜘蛛的洞府。
“还有活人吗？”
陆渊觉得目光有些晕眩，他吃力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后面进来的塔古、土肥墩和绿皮蝉，都异常的吃惊、害怕。
惊恐爬遍脸上每一个角落。
“有活人！”
一、二、三......
只有三个。
而且，她们肉眼可见的虚弱。少女的肌肤，本是光滑莹润，如今却像枯萎的花瓣，紧紧的贴在细小的骨头上。
四肢都像是竹竿。
一阵风就能把她们吹散。
见到有人光临，他们第一时间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只有当看见底下是那名老者来了的时候。
她们才呜呜的不知道在叫嚷什么。
“！@！救%#救*...（）”
陆渊清晰的看见，她们的喉咙瘪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地狱啊！”
陆渊颤抖地说了句。
苏远黛的脑子都是懵的，无力的跌倒在地。
“怎么会……”
黛儿的眼神暗了下去。
她看到好多处更加深邃的空洞中，只孤零零的挂了些白骨。
锁链从骨头间脱落。
砸在石壁里。
“卧槽！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老东西，你、你不会是在吓我们吧！?”
土肥墩有些慌不择言，他已经开始怀疑这里就是幻象了。
这说明眼前的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力不小。
塔古锤了一下土肥墩：“说谁鬼东西呢，你这是对她们的冒犯！”
说到后面，塔古却不自觉的放低的声音，因为他惊恐的看见——
这间长得像“佛殿”的地盘，却没有一点点的贡品。
反而是一条条散发着璀璨银光的锁链，铺天盖地，被拉的笔直，穿透了那些少女的琵琶骨、腰椎和脚踝。
她们的表情很痛苦。
仿佛死去时表情定格在了那一秒。
塔古听到了她们无力的呜咽。
充满了怨念。
绿皮蝉呆呆的站在后面，眼睛不断略过那些花季少女，但每次都不敢停留太久。
他怕。
怕自已的注视，对她们而言，也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老、老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渊上前拍了拍黛儿的肩膀，然后问起了老者，语气带上了恭敬。
这是他以前没有的。
因为他刚才看到，那行动不便的老人，却从怀中翻出了一些野菜揉的面团子，掰碎了一点一点的喂给那些活着的少女。
只有两三个还吊着一口气。
但是，这里的枯骨却足足有上百具。
老者沉吟了好长时间，才道：“这里是豹王的......换血之地。”
换血?
陆渊瞳孔大震。
换血是什么意思?
豹王一个点灵境的强者，居然要用这些少女的血干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老者却看向了苏远黛，语气悠长，道：
“这里死去的人，大多都是像姑娘你那样的天资聪颖的人。”
苏远黛感到身子一飘，后背泌出了好多冷汗，“不、不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