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同心锁

雨声砸在佛殿金顶的声音像极了子弹穿透船板，陆沉舟握着江临川的手腕往暗门拖拽，鲜血顺着银链滴在彩绘地砖上，蜿蜒成二十年前那场缉毒行动的路线图。"放开他！"温绮年突然扯断颈间金链，翡翠观音坠子摔碎在两人中间，"陆沉舟，你答应过父亲要娶我的！"她旗袍下摆的盘扣不知何时全部崩开，露出大腿绑着的微型冲锋枪。江临川的警用皮带扣突然发出蜂鸣，这是缉毒队紧急联络信号。新任队长宋明礼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江警官，你扣押的货轮底舱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陆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上个月送给温家的聘礼船。温绮年突然娇笑着用枪管挑起江临川的下巴："沉舟哥哥不知道吧？你送我的蓝宝石，嵌在江警官母亲的骨灰盒夹层里呢。"佛龛后的暗门突然被撞开，阿琳拖着具湿淋淋的尸体摔在供桌上。江临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死者右手虎口的蛇形刺青，与三年前失踪的线人完全重合。"帕辛家的剥皮匠手艺退步了。"陆沉舟用匕首挑开尸体领口，露出皮下青黑的血管纹路，"这种曼陀罗毒剂，只有你们温家的种植园能提纯。"温绮年的枪口突然调转方向，子弹擦着阿琳的耳钉嵌入佛柱。宋明礼的皮鞋声从回廊传来，他腕间的沉香手串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光泽："江警官，令尊的遗物里是不是少了枚翡翠耳坠？"江临川的后背瞬间绷紧。父亲殉职后，母亲的遗物确实丢失过首饰。陆沉舟突然扯开他染血的衬衫，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月牙形旧疤："当年你高烧说胡话，攥着这对耳坠不松手。""闭嘴！"温绮年突然将冲锋枪抵住自己心口，"沉舟哥哥选吧，是我胸口这颗子弹先炸开，还是江警官后腰的定位器先引爆？"她掀开旗袍后摆，江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本该植入他体内的微型炸弹，此刻正闪着红光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阿琳突然掀翻骰盅，五颗象牙骰子在血泊中摆出梅花阵型。宋明礼抬脚碾碎其中两颗，从牙缝里挤出冷笑："温小姐不如解释下，为何你上个月订制的婚纱里，缝着江警官警校时期的编号？"暴雨裹着咸腥的河风灌入佛殿，陆沉舟的后背突然显出血色纹路。江临川的指尖触到那片滚烫的皮肤，二十年前父亲手绘的湄公河支流图正随着体温升高逐渐清晰。"水位要涨到警戒线了。"陆沉舟突然将江临川推向佛龛后的暗道，自己转身迎上温绮年的枪口，"你父亲没告诉你？温家祠堂的镇宅宝，是拿江警官母亲的肋骨雕的。"温绮年的手指在扳机上剧烈颤抖，宋明礼突然举起证物袋晃了晃："真遗憾，技术科刚确认，你喝的安胎药里掺了绝育剂。"他故意露出腕间的手串，暗格里微型录音装置的红灯正在闪烁。阿琳的尖笑声刺破雨幕，她扯开尸体衬衫，腐烂的皮肤下竟缝着江临川的警员证："江sir好狠心，连自己的替身傀儡都舍得做这么像。""现在该我了。"陆沉舟突然扣住江临川的后颈，染血的唇狠狠压上他的，藏在齿间的金锁片顺势渡入对方口中。温绮年疯狂扣动扳机，子弹却全部射向宋明礼的方向。江临川在血腥味中尝到熟悉的药香，这是陆沉舟每次受伤后用的金疮药味道。暗门闭合的瞬间，他看见温绮年撕开旗袍内衬，密密麻麻的针孔沿着血管蔓延至心口。"你以为他真爱你？"她的尖叫混着骨裂声传来，"他给我戴婚戒那晚，喊的可是你的名字！"地下甬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陆沉舟突然踉跄着撞上石壁。江临川摸到他后背黏腻的鲜血，河道图的纹路正在高温下扭曲变形："你给我吃了什么？""同心锁的钥匙。"陆沉舟扯开衣襟，心口处的蛊虫印记泛着青紫，"温家用双生蛊控制继承人...咳..."他突然咳出黑血，指尖深深抠进石缝，"顺着这条暗道能到七号码头，货轮底舱..."江临川的警用通讯器突然自动接通，技术科同事的声音带着颤音："江队，比对结果出来了，宋科长的DNA与二十年前被击毙的毒枭..."爆炸声震得暗道簌簌落灰，陆沉舟用最后力气将他推进水中："游过这道闸门，赌场地下三层..."他的声音被涌来的河水吞没，江临川挣扎着浮出水面，看见陆沉舟的金锁正卡在闸门齿轮间，慢慢被碾成碎片。浑浊的水流中，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踝。江临川摸到冰凉的金链，链子尽头拴着温绮年常戴的翡翠长命锁，锁芯里嵌着半枚带血的警徽——正是他父亲殉职时丢失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