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田地里辛苦劳作一天的村民们扛着锄头踩着夕阳漫步回家。宋如意也利用香辣的肉干,雇佣童工给她采了一下午的草药。
这一下午,宋如意净赚三百二十文钱,加上上午赚的钱,已经足够买下草药大全。
但因为中午林玉兰说的事,她暂时不敢动这笔钱,担心出什么意外手里没钱用,于是她便又花了十文钱借书阅读。
刚看完书,林玉兰便在外面叫她,“如意,你不是想听你三叔公说赋税的事情吗?走吧!跟娘去晒谷场。”
宋如意闻言,快步跑出家门,跟林玉兰一同前往村里的晒谷场。
此时晒谷场上聚集了大半村民,宋如意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宋金虎的影子,八成又去镇上喝花酒了。
“咳咳,各位乡亲父老静一静!”
宋三叔站在晒谷场的阶梯上大声讲话,“官府今日出了告示,古炎国前段时日突然派兵攻打我国边境。为保边疆战士粮草充足,故提前征收赋税。”
“田税,上田每亩收二百五十文钱,中田每亩收二百文钱,下田每亩收一百八十文钱。丁口税无论男女老幼,只要上了户籍,每人二百文钱。”
话音刚落,便有人抱怨,“这赋税,怎么比前几年都要高?”
“是啊!今年年景不好,粮食能不能收上来都不一定,朝廷不减税也就罢了,怎么还增加赋税?这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
有人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三叔,这税是一年的税,还是只是夏税?”
宋三叔开口打破他们的幻想,“我打听过了,这次收的税,只算夏税,秋税另算。”
“这,那这税也太高了。”
“是啊,我家八口人,要交一两多的丁口税。”
“哎呀,早知道就先不急着给二丫上户籍,两百文钱呢,丫头片子,果真是个赔钱货!”
“这可怎么办,田税加丁口税,我家要出三两多银子,我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啊!”
“古炎国为什么要攻打我们国家。”宋如意好奇询问林玉兰。
林玉兰以前读过几本杂书,大概能猜到古炎国攻打齐晋国的原因,“书上说,古炎国土地辽阔,但缺点是过于贫瘠,种不了粮食。他们大部分的土地都被青草覆盖,于是便圈养牛羊。”
“今年年景不好,可能是因为天气干旱,古炎国草地被晒干,牛羊没草吃,他们没食物,所以才攻打我们齐晋国吧!”
两国之间交战,无非就是那几个原因。要么是君王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要么就是国情严峻,需要侵占其他国家财物缓解国内纷争。
古炎国多年未曾攻打齐晋国,今年突然出兵,加之天气异常,林玉兰才会猜测古炎国可能是缺乏食物,所以才会冒险攻打他们国家。
宋如意闻言有些担忧,“那古炎国,不会攻进我们齐晋国吧?”
林玉兰忧心忡忡的摇头,“不好说。”
齐晋国安居乐业太久了,朝廷多是尸位素餐的官吏,想要打退古炎国,估计不太容易。
……
朝廷加收赋税,使得宋家村气氛低迷,走哪儿都能听到村民抱怨的声音。
林玉兰从上次卖珠子换来的银钱中拿出四百文交了丁口税,剩下的钱,留了一部分应急,另一部分则买了几条白手绢和丝线,打算绣一些手绢拿去镇上卖。
现如今天气干旱燥热,不适合种地,她又没有其他手艺,只能绣一些帕子挣钱。
林玉兰在家刺绣,宋如意便叫上她的小童工宋小宝一块去挖药材。
这几日她又学了不少中草药,昨天她按照草药大全的图片,找到几棵黄精和何首乌,赚了二两多银子。
可惜昨日挖的黄精跟何首乌年份都不大,如果年份大一些,她能赚的更多。
宋如意在这边如火如荼的挖草药赚钱,村民则想尽办法筹钱交赋税。
这日,宋如意刚从后山回来,就看到宋金虎鬼鬼祟祟站在她家门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
宋金虎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宋如意,当即怒骂道:“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叫爹。”
宋如意啐了一口,“呸,从你要把我抓去卖人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爹了。”
“嘿,反了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宋金虎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想要打她。
宋如意见状,立刻往后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宋金虎要杀人啦!救命啊!宋金虎杀人啦!”
在家刺绣的林玉兰听到声音,急忙放下绣品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返回来拿上剪子。
住在隔壁的王大娘也出来了,见宋金虎凶神恶煞的追着宋如意,立刻吩咐闺女去喊宋老三过来。
村里就那么点大,宋如意闹出了动静,没一会儿,她家门口就围满了人。
宋金虎见村里人都过来了,不敢再追着宋如意,打哈哈的跟村民解释说他是跟闺女闹着玩。
话刚说完,宋如意就立马拆台,“谁跟你闹着玩,看刚刚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如果不是我跑的快,这会儿估计都被你给打死了。”
“啧,你这丫头片子,我是你爹,我就算打你,别人管不着!”宋金虎气哼哼的说道。
“宋金虎!你想打谁?”宋三叔沉着脸赶到。
宋金虎见三叔来了,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陪笑道:“三叔,我就是许久不见玉兰和如意,特地过来看一看她们。”
“得了吧!你如果有心,就不会整整大半个月都不来。”
宋三叔斜睨了他一眼,“说吧!你跑来找林氏,是想干什么?”
宋金虎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这,这不是要收赋税了吗?家里,家里没钱了……”
“没钱了你找林氏做什么?没钱就去镇上干活!”
宋金虎撇了撇嘴,“镇上什么活,能让我五天内凑齐赋税呀!再说了,林氏还欠我四百文汤药费呢。”
宋三叔冷哼道:“林氏是欠你汤药费,但文书上写的一清二楚,三个月内还清。现在规定日期还没到,你在这催什么催?”
宋金虎自知不占理,抿着唇没说话。
宋如意盯着他思索一番,扯了扯林玉兰的衣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林玉兰的脸色跟变色龙似的,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