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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季春晓问得郑重，雨嫣倒是有些踌躇。
毕竟和离一事，尚未谈拢。先说出去，有点欠妥当。
她正想着，要怎么回答。
却又听见那迭声的咒骂之声：
“季春晓，你在这里倒是逍遥快活！你还管不管我妹子的死活！”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你今日不给个说法，老娘和你拼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老娘正好看看，你流的血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声音由远及近，句句都是恶毒的诅咒。
雨嫣认得那声音，正是当日从京都出来时，追在他们马车身后的那女子的声音。
可那次她并没有见到这人的样子。
这次，她很是幸运。
那女子骑着匹大红马行至他们的面前，只见那女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衣着鲜亮，面容姣好，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左手扬着鞭子。
雨嫣听着这女子那愤怒的语调，很是担心，这女子会将鞭子扬在季春晓的身上。
“呦，这是谁呀，季春晓，你不给介绍介绍。”那女子也不下马，将身子伏在马背上，饶有兴味地看着雨嫣。
“胡闹！蔺大娘子，季某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还追过来了？”
“不追过来，怎么能看到这好戏呢！你对我妹子始乱终弃，是为了这个女子？瞧这装束是官娘子的打扮，你竟和个妇人勾勾搭搭，这回不怕气到你爹了？”
“你不要胡说。”
“怎的，难道我冤枉了？”这个被称作蔺大娘子的人又瞧着雨嫣道：“你既然是个妇人，又不怕同别人勾勾搭搭，难不成你是寡妇？”
雨嫣听了，并没有动怒。她对苑溪桥这人不在意，也不觉得被叫声寡妇是多么了不得的事。
“别浑说了，这位是苑夫人。”季春晓皱着眉说。
“苑夫人又怎样？”蔺大娘子不屑道，“我是望门寡，你也是么？”
“我不是。”雨嫣忍着笑意说道。
“那你相公是怎么死的？是病死，还是意外亡故？”蔺大娘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
“这……”雨嫣一时半会儿还答不出这个问题，便说道：“季大人，父亲有事找我，雨嫣先告辞了。”
“不妨事，不妨事，”季春晓连连摆手。
可雨嫣却不想逗留，只想逃之夭夭。
不过，蔺大娘的话却令她想到一件事情。
她回到七年前是因为得了天花病死了。
那么苑溪桥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和自已一样，也死掉了？在她病死之后，他也去世了？
若是真的是这样，就像蔺大娘的问题一样，他是怎么没的？
对于这点，雨嫣也很是好奇。
如今的她，不好奇苑溪桥别的事情，而是好奇他可能存在的死因。
***
见雨嫣的身影消失，蔺大娘这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讲话的语调也不复刚才那般了。
“怎么样?”蔺大娘问道。
“什么怎么样？”
“我刚刚的语气拿捏的如何？”蔺大娘的语气似在邀功。
“有点太过了吧。”季春晓苦笑道。
“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吧！前不久我刚看完部话本，主角就是个风尘侠女，我就是照着这个路数来的。”
“风尘气倒是有了。至于侠气，我可是一点都没瞧出来。”季春晓实话实话。
“怎么会？不可能的！”
“蔺大娘子，回去还要多加揣摩，别学得四不像。”
“只要你能和我妹妹快点成亲，叫我学什么，我都不在乎的。”
“蔺大娘子，我说过多少遍了，令妹的事情恕难从命，我家老爷子现下就想打死我……”
“我知道是叫季大人娶我妹妹是委屈你了些，毕竟她已经病入膏肓。可我这么做，对大人也是有好处的，你和我妹妹的命里都有煞星，恰恰你们成亲之后，这个煞星才能解。不然的话，说句不中听的话，季大人，你而立之年，也就是七年之后，就会有灭顶之灾。”
季春晓听了这话，脸色陡然变了，他猛地甩了甩头，似在将什么不好的记忆甩掉。
“大人，你最好相信。我和你说了，我是望门寡，是有些神通在的。不过，还有件事我不懂，你每次让我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那女子面前。所为何事？是要让她心生嫉妒吗？这么做不会让人觉得大人你很是不靠谱么？”
季春晓幽幽地说，“我只是希望她在我的面前能完全放松而已。”
“大人明示，小女子还是不懂。”
“她要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就会忸怩不安。只有彻底打消她的疑虑，她才会放心地待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