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证道:诡世藏锋录

第10章 幽林夜信引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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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青冥证道:诡世藏锋录
作者:
执着QAQ
本章字数:
7344
更新时间:
2025-07-02

谢沉渊在松月居二楼的客房里坐了半柱香,楼下的铜壶碰撞声、小二擦桌子的动静一概被他滤进耳底。

他盯着墙角晃动的烛火,总觉得那信筒里的素色信封在视线余光里烧出个洞——信封边角的墨迹是新的,却沾着星点暗褐,像极了血渍混着墨汁。

“客官,您要的热水。”小二端着木盆上楼时,脚步比寻常重了三分,木盆里的水晃出半圈涟漪。

谢沉渊接过木盆的刹那,瞥见对方喉结动了动,目光总是往他背后的黑棺看。

他没说话,将木盆搁在桌角,转身下楼时,脚步故意放轻。

信筒就在柜台左侧,桐木质地的筒身被摸得发亮。

他装作不经意地扶了扶柜台,指尖扫过信筒边缘——信封上没贴邮票,封口处压着道极浅的折痕,显然是刚被人塞进的。

“这信谁送的?”他指了指信筒,声音像浸了松脂的老木,闷得发沉。

小二正用抹布擦着柜台,闻言手一抖,抹布“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额角的汗滴砸在青砖上:“小的、小的没留意……今晨天没亮,有个戴斗笠的人敲了门,塞了信就走,连茶钱都没要。”

谢沉渊垂眸,见小二的手指攥着抹布首发白。

他没再追问,指尖轻轻一挑,将信封抽了出来。

泛黄的纸页展开时,有股陈腐的霉味钻鼻,墨迹斑驳得像被水浸过又晒干,却偏偏能看清那行字:“欲知太初残印,可往幽林深处寻一人——抄录人苏砚。”

落款处的图腾让他后颈发紧。

那是团扭曲的火焰,中间裹着半枚古印,与他在剑宗血池祭坛所见的诡纹分毫不差。

他迅速将信折起,藏进贴胸的衣襟,转身时黑棺撞在柜角,发出“咚”的闷响。

“客官还要住么?”小二缩着脖子问。

“不住了。”谢沉渊摸出碎银搁在柜上,“明早的马,备一匹脚力好的。”

是夜,他躺在硬木板床上,黑棺就搁在脚边。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窗纸漏进来,在棺身刻痕上投下蛛网似的影子。

太初残印、抄录人苏砚、诡域图腾……这些词在他脑子里转了七八个圈。

老背棺人曾说,太初境覆灭时,有卷记载着“藏锋守真”之道的残卷被带了出来,而他怀里这卷,边缘的血渍与父母当年的法衣纹样吻合——或许苏砚知道残卷的下落?

第二日天未亮,谢沉渊就牵着马出了镇。

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马蹄声惊飞了两只夜栖的寒鸦。

他走了约莫十里,在山坳处勒住马缰——左侧灌木丛里有碎草被踩断的脆响,右侧岩石后飘来若有若无的腥气,正前方的山道上,三枚指甲盖大小的青符正缓缓燃烧,灰烬被风卷着往他这边飘。

“三拨。”他低声自语,破妄目在眼底微微发烫。

视线扫过左侧灌木丛时,他看见一片衣角的碎布粘在荆棘上,靛青色的纹路里渗着暗红——那是幽冥宗特有的蚀魂香,用腐尸油混合妖血炼的,沾在衣物上半月不散。

谢沉渊翻身下马,将马缰绳系在路边老槐树上。

他背着黑棺钻进山林,专挑藤蔓缠绕、碎石松动的险路走。

第一拨跟踪者在半时辰后暴露:是个穿青衫的瘦高修士,腰间挂着串铜铃,每走一步都要摸一摸怀里的罗盘。

谢沉渊躲在树后,看他追到一处断崖前,罗盘突然炸成碎片,惊得他踉跄后退,踩松了脚边的碎石,滚下了山坡。

第二拨是两个矮壮汉子,扛着带倒刺的铁叉。

他们在溪边饮水时,谢沉渊用枯枝挑落块巴掌大的石头,砸中上游的蜂巢。

蜂群嗡鸣着扑下来,两人抱着头往反方向跑,连铁叉都丢在了草窠里。

第三拨最棘手。

那是个戴斗笠的灰衣人,脚步轻得像片叶子,谢沉渊在破妄目下才勉强捕捉到他腰间晃动的银铃——与昨夜送信件的斗笠人,佩饰纹路一模一样。

“果然是冲着信来的。”谢沉渊绕到山梁背面,解下黑棺搁在岩石后,自己则攀着藤条爬上了崖壁。

灰衣人追到山梁时,正看见黑棺静静立在岩石旁,他刚要伸手触碰,头顶突然落下块磨盘大的石头。

灰衣人惊觉不对,旋身避开,却见崖壁上垂下条藤条——谢沉渊正挂在藤条末端,手里攥着块碎石,眼底的金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

“走。”谢沉渊松开手,碎石擦着灰衣人的耳际砸进土里。

灰衣人看了眼黑棺,又看了眼崖顶的少年,咬咬牙转身狂奔,很快消失在林雾里。

谢沉渊将黑棺重新背上,继续往幽林方向走。

越接近幽林边缘,空气中的腐木味越重,湿雾裹着霉气往鼻腔里钻。

他感知到黑棺底部传来极轻的震颤,像有活物在叩击棺壁——这是自他背着黑棺以来从未有过的动静。

他停住脚步,指尖按在棺身刻痕上,震颤突然消失,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太初境的残印……”他低喃一声,继续前行。

幽林里的灵气乱得像团被揉皱的丝帛,连最耐阴的山雀都不敢飞过林线。

他在林边寻到处背风的山洞,天己擦黑。

洞外的雾色漫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谢沉渊卸下黑棺,靠着洞壁坐下。

他摸出怀里的信,泛黄的纸页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指尖刚要掀开折痕,洞外忽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是那种被重物碾压过的、彻底碎裂的声响。

他迅速将信塞进衣襟,破妄目在眼底亮起。

洞外的雾里,有两盏幽绿的光正缓缓逼近,像极了某种妖物的眼睛。

谢沉渊的呼吸陡然沉了三分。

破妄目下,洞外雾色被剥离成细碎的金斑,两盏幽绿的光团显露出原形——那是两张巴掌大的鬼脸,青灰色的皮肤爬满蛛网状的裂痕,眼眶里嵌着两颗滴着黏液的腐珠。

它们的下巴脱臼般垂着,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每往前挪一步,身后便拖出一道暗紫色的雾气,在地面洇成诡异的符文。

他指尖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刀鞘是老背棺人用千年乌木削的,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鬼面的气息太弱了,弱到不像是主动袭击的妖物——更像被人驱使的活饵。

谢沉渊突然想起昨夜黑棺的震颤,喉结动了动,慢慢松开刀柄。

洞外的鬼面停在三步外,腐珠突然剧烈晃动,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谢沉渊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这声音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精神波动,像根细针在识海边缘试探。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金芒更盛,那细针瞬间被灼成灰烬。

鬼面发出刺耳的嘶鸣,转身往雾里钻,却在消失前撞碎了一片雾霭——雾后隐约露出半只青灰色的袖口。

“引我分心。”谢沉渊低笑一声,声音里裹着冰碴。

他摸出怀里的信,借着洞壁缝隙透进来的月光重新展开。

素色纸页在指尖翻折时,背面的暗红突然渗了出来,像被水浸开的血花。

他瞳孔微缩——不知何时,信的背面用凝血画着幅简易地图,山脉走势与幽林外围的青冥峰高度吻合,地图中央标着座小观,题着“栖云”二字。

血渍还带着淡淡的腥气,混着信纸上原有的霉味,刺得他鼻尖发酸。

谢沉渊将信纸凑到眼前,发现血线里隐约有半枚指印,纹路与他贴身收藏的太初残卷边缘暗纹如出一辙——是苏砚的。

老背棺人说过,抄录人世代用指血封存古籍,每道血印都是活的契约。

“看来苏砚早料到有人会截信。”他将信纸折成小块塞进锦囊,又摸出块火折子引燃洞角的枯枝。

火星噼啪炸开时,他瞥见黑棺底部的刻痕泛着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的回应。

第二日破晓,谢沉渊牵着马绕了二十里山路。

他专挑野兽踩出的小径走,每过三里便检查一次马蹄印是否被落叶覆盖,首到确定再无跟踪者,才转向地图上的栖云观。

道观藏在幽林深处的山坳里,青瓦上结着厚厚的青苔,朱红门扉半掩着,门缝里漏出半截褪色的“福”字。

谢沉渊站在观前,灵气感知如蛛网般铺开——没有活物的气息,没有残留的打斗痕迹,连香案上的烛台都擦得发亮,积灰只落了薄薄一层。

“有人定期打扫。”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木阶进门,黑棺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殿内供着尊残缺的太上老君像,香案下堆着半尺高的古籍,封皮全是褪色的蓝布,最上面那本《黄庭内景经》的书脊还缠着半截麻绳。

谢沉渊蹲下身,指尖扫过书堆时突然顿住——最底层的古籍压着张泛黄的字条,边角被撕去半块,墨迹晕染得厉害,勉强能辨出:“我己知‘藏锋锁’之秘,若你看到此信,请速离……”最后一个“离”字拖得老长,像是笔锋被外力撞偏的痕迹。

他捏着字条的手微微发紧。

藏锋锁是太初境的护山大阵,当年老背棺人说过,阵眼与“藏锋守真”残卷相连,父母就是为了护住阵眼才……

“谢公子远道而来,何不共饮一杯?”

清越的男声从窗外飘进来,像山涧里的泉流撞在青石上。

谢沉渊猛地抬头,只见树影里立着道青袍身影,腰间悬着白玉葫芦,手中拂尘的丝绦被风卷起,正轻轻扫过观前的老梅树。

他的面容被树荫遮着,却能看清眉峰如剑,嘴角挂着三分笑意,倒真像是云游的方外之人。

“道兄好雅兴。”谢沉渊站起身,黑棺在身后投下冗长的影子。

他的破妄目在眼底流转,青袍下的轮廓渐渐扭曲——那人身子是半透明的,皮肤下爬满黑色的咒文,脖颈处还粘着半块剥落的鬼面,与昨夜洞外的鬼物气息如出一辙。

“心咒鬼面。”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喉间却溢出声轻笑,“某正渴得紧。”

青袍人抬手一招,石桌上突然多出两只粗陶杯,杯中茶水腾着热气,飘来股熟悉的沉水香——与剑宗血池里的诡纹,与信上的图腾,竟是同一种气息。

谢沉渊的指尖在身侧蜷起,破妄目将茶水表面的涟漪看得一清二楚:每道水纹里都裹着细小的咒印,正随着热气往他鼻腔钻。

“道兄盛情。”他垂眸看着杯中水,嘴角的笑意未减半分,抬手时却用袖口掩住了杯沿,“某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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