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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延欢从灶膛爬出来时满脸煤灰。厨房空无一人，但案板上摆着的食盒让她心惊——每个食盒都贴着人名：陈委员、李厅长...全是明天视察团成员！
通风管窄得只能匍匐前进。久延欢按刺青地图爬向洗心斋，管道里弥漫着甜腥的气息，像是腐烂的花香混合血腥味。当她从通风口往下看时，胃部猛地抽搐——
十几个铁笼里关着昏迷的孩童，每人额头贴着写有名字的符纸。穿白袍的医者正往他们静脉注射粉色液体，而墙边的架子上...赫然陈列着数十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标本！
“这批海棠的服从性达到九成了。”樱冢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明天给南京的先生们开开眼...”
久延欢的银针己经捏在指尖。但樱冢雪身后跟着的人让她呼吸停滞——是莫施熠！他眼神涣散，走路姿态僵硬如提线木偶。
“月影君推荐的商人果然好用。”樱冢雪抚过莫施熠的脸，“可惜他太警觉，得多喂一剂‘忘忧’...”
久延欢必须当机立断。她摸出临行前配制的药粉，倒入通风系统。这是根据叶微霜血液样本反向研制的阻断剂，能暂时中和“忘忧散”的药效。
药粉飘散的瞬间，笼子里一个女孩突然睁眼，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娘——！”
混乱由此爆发。孩子们接二连三苏醒，哭喊着摇晃铁笼。樱冢雪厉声喝令助手镇压，却没注意到莫施熠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延欢...通风管...”他微不可闻地呢喃，突然暴起撞翻药柜！玻璃瓶炸裂的声响中，他夺过守卫的枪向天花板射击——正是久延欢藏身的位置！
久延欢会意，踹开通风栅栏一跃而下。她的银针如暴雨倾泻，每一针都精准命中守卫的穴位。樱冢雪尖叫着摇动银铃，铜镜阵列开始旋转，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视物。
“三点封穴！”久延欢闭眼凭记忆出手，三枚银针呈品字形射向樱冢雪左腕。这是母亲绝学，专破东洋幻术。
第一针命中时，所有铜镜突然停止转动。第二针扎入，樱冢雪手中的银铃坠地。当第三针逼近，这女人竟扯过身旁助手挡针，自己撞开暗门逃窜！
“追！”莫施熠踢开铁笼锁头，“她要去销毁证据！”
暗门后是条向下的螺旋阶梯。久延欢闻到熟悉的硫磺味——是火药！樱冢雪要炸毁整个洗心斋！
阶梯尽头是间装满文件的石室。樱冢雪正将火把扔向成堆的卷宗，莫施熠飞身扑救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久延欢冲进火海抢救文件，发现全是“海棠计划”的实验记录——包括如何用药物和催眠制造傀儡政客的详细流程！
“走！”莫施熠拽着她冲向另一条通道。身后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久延欢瞥见一份标着“南京二期”的名册...但没时间拿了。
两人跌跌撞撞爬出地窖时，整个青云书院己陷入火海。院墙外，叶微霜驾着马车接应，车上挤满了救出的孩童。
“三件事！”久延欢在颠簸的马车上大喊，“第一，樱冢雪跑了；第二，他们计划扩展到南京；第三——”她举起抢救出的核心名单，“海棠不止一个！"！”
莫施熠回头望向烈焰中的书院。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恍如当年雪魄梅下的青年莫守承。
“该南下了。”他轻声说。
久延欢握紧名单，上面第三个名字被血污遮盖，只露出“海”字一角。马车冲向津北城门，背后是照亮半边天的罪孽之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