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中,我救赎了破碎的他

第16章 电话亭里的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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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在暴雨中,我救赎了破碎的他
作者:
热情如火的苏夫人
本章字数:
9144
更新时间:
2025-07-06

死寂。

浓稠的、冰冷的、仿佛能冻结心跳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病房的每一寸空气里。惨白的灯光无情地倾泻,将那滩粘稠的暗红和那片残破的白色雏菊花瓣,映照得如同祭坛上最刺目的供品。

雏菊的清香,冰冷而清晰,丝丝缕缕地从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缠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诡异混合。它不再飘渺,而是带着一种扎根般的真实感,如同无形的根系,缠绕着我心脏深处那被撕裂的伤口,带来一丝微弱的、冰冷的抚慰,却也加深了那无法理解的恐惧。

代价……雏菊……转移绑定……

陈老板那如同来自幽冥的声音——“雏菊开了”——还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终结般的尘埃落定感。

苏薇薇如同被石化般僵立在床边,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为巨大的惊骇而扩散。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地上那滩暗红和那片残破的花瓣上,嘴唇无法控制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声音。巨大的认知冲突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彻底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逆转点:-998]**

那鲜红的数字,如同燃烧的烙印,悬浮在我意识的边缘。深不见底的负号深渊,裂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就在这时——

“滋……滋……”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在调频,又像是信号不良的通讯。

紧接着,一个极其模糊、断断续续、仿佛隔着厚重水幕和无数干扰的声音碎片,极其艰难地挤进了我的意识:

“……晴……听……得……到……”

是周屿白的声音!

虽然被强烈的电流杂音切割得支离破碎,带着巨大的虚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但我瞬间就认了出来!

他还活着!他能联系我?!

巨大的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望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和喉咙的腥甜,所有的意识都死死地聚焦在那微弱的声音碎片上!

“周……屿白?!” 我试图在意识中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中疯狂地呐喊,“你在哪?!你怎么样?!你的手……”

“……电……话……亭……” 他的声音更加模糊,仿佛随时会被杂音彻底淹没,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虚弱和……一丝被强行从死寂中拽回的茫然,“……老……校……区……”

电话亭?!老校区?!

这两个词像闪电劈开了混乱的迷雾!我猛地想起了那个暴雨夜!那个被我踹开门的、冰冷的、插卡式的公用电话亭!就在老校区校门口传达室旁边!

“滋啦——!” 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加剧!瞬间盖过了周屿白的声音!

“呃……” 一声极其短促、仿佛被强行掐断的痛苦闷哼从杂音中挤出!

紧接着,是彻底的死寂。电流噪音也消失了。脑海中的联系被瞬间切断。

巨大的不安瞬间取代了短暂的希望!电话亭!老校区!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怎么样了?!陈老板呢?!

“苏薇薇!”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巨大的恐慌,瞬间打破了病房的死寂!“去……去老校区!校门口!电话亭!周屿白……他在那里!快!”

苏薇薇被我突如其来的嘶吼惊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回过神来!她布满恐惧的脸上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抗拒:“老……老校区?电话亭?现在?天都黑了!那里……那里好远……而且……”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上那滩刺目的暗红和残破的花瓣,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那里……会不会……”

“快去——!” 我再次嘶吼,剧烈的情绪波动牵动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眼前瞬间发黑!又是一口带着血沫的腥甜涌上喉咙!“咳咳……噗……” 暗红的血点溅在惨白的被单上!

“我去!我去!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去!” 苏薇薇被我咳血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不再犹豫,像逃避地狱一样,踉跄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病房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无边的仓惶。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重新笼罩。只有心电监护仪冰冷的“嘀嗒”声,和我粗重压抑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喘息声。

那缕冰冷的雏菊清香,依旧固执地从我身体里散发出来,缠绕着血腥和消毒水的气味。

**[逆转点:-998]**

数字冰冷地悬浮着。

时间在恐惧和等待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脑海中不断闪过周屿白虚弱的声音碎片,那刺耳的电流杂音,他最后那声被掐断的闷哼……还有地上那片残破的、带着焦痕的雏菊花瓣和那滩暗红的粘液。

陈老板……“雏菊开了”……代价……转移绑定……电话亭……

这一切混乱的、超现实的碎片,如同无法拼合的镜片,在我剧痛的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无法理解的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病房门外,终于再次传来了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比上一次更加惊恐!更加踉跄!

“砰!”

门被猛地撞开!

苏薇薇像一颗被无形的巨力狠狠砸回来的炮弹,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浑身湿透——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冰冷的夜雨——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嘴唇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全然的、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几乎要崩溃的恐惧!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她冲到我床边,甚至来不及站稳,就用颤抖得不成样子、沾着冰冷雨水的手指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的嘶鸣,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巨大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海,瞬间将我吞没!

“看……看到了?!他……他怎么样?!” 我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问询,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气!

苏薇薇拼命地点头,又拼命地摇头,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扭曲变形,带着哭腔的颤抖:“他……他在……电话亭……里面……全是……全是血!他……他的手……”

她的手!他的手怎么了?!那个“修”的结果?!

“他的手……好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急切而完全破音!

苏薇薇猛地摇头,眼神里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无法理解的荒谬和惊骇取代!她像是看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利刺耳:“不……不是好了!是……是……他在画!用……用他的血!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画……画雏菊!”

画?!

用血?!

在电话亭玻璃上?!

画雏菊?!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我眼前瞬间一片空白!嗡鸣声如同海啸般吞噬了一切!周屿白!他在干什么?!

“是真的!” 苏薇薇像是被我的质疑刺激到,猛地放下手,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更加尖锐,带着哭腔的颤抖,“我……我扒在电话亭外面!里面好暗……只有路灯的一点光!周屿白……他背对着门……坐在里面那个破凳子上!他的左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手腕那里……还在……还在往下滴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好多血!”

她的描述如同最恐怖的画面,清晰地在我眼前展开!冰冷的雨夜!孤独的电话亭!滴血的少年!

“可是……可是……” 苏薇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全然的、无法理解的惊骇,“他的右手!那只……那只被皮带绑过、被锉刀磨过的手!那只一首在抖的手!它……它不抖了!”

不抖了?!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我脑海中的混乱!

“一点……一点都不抖了!” 苏薇薇的声音因为巨大的震惊而颤抖得更厉害,“像……像石头一样!稳得可怕!他……他就用那只手……那只沾满了血的手……用食指……蘸着他自己手腕上滴下来的血……在……在电话亭那脏兮兮的玻璃上……在画!一笔……一笔……”

她仿佛陷入了那个恐怖的场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声音带着梦呓般的颤抖和巨大的恐惧:

“他在画……一朵花!白色的……小小的……花瓣……一片……一片……画得好慢……好仔细……每一笔都……都那么稳……那么冷……像……像机器一样!”

“那……那就是一朵……小雏菊!” 苏薇薇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全然的、无法理解的惊骇和荒谬,“他用他自己的血……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画了一朵……血色的雏菊!”

血色雏菊!

冰冷的雨夜!孤独的电话亭!滴血的少年!用自己手腕流淌的鲜血!在肮脏的玻璃上!画一朵……血色的雏菊!

巨大的震撼和冰冷的恐惧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系统提示冰冷的文字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天赋枷锁解除!100%!]** **[代价支付确认!]** **[操作:修 - 完成!]**

这就是……“修”好的结果?!这就是代价?!用他的血……画雏菊?!

“那……那朵花……” 苏薇薇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怪异,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无法理解的茫然,“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我……我好像……又闻到了……”

她的鼻翼下意识地翕动了一下,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眼神变得更加空洞和恐惧。

“……雏菊的味道……更浓了……从……从电话亭里面飘出来……冷的……像冰一样……”

雏菊的味道!又是它!

就在苏薇薇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脑海中那残破的系统界面猛地剧烈闪烁!深蓝与暗红的光芒疯狂交织!界面中央那行 **[逆转点:-998]** 如同受到刺激,鲜红的数字猛地跳动了一下!

**[逆转点:-998 → -997!]**

-997!

数字……再次减少!

伴随着逆转点的跳动——

“滋……滋……”

那熟悉的电流杂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稳定!

紧接着,周屿白的声音,清晰、稳定、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般的空洞和冰冷,毫无征兆地、首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不再是碎片,不再是呓语,而是完整、清晰的句子:

“林晚晴。”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像冰冷的金属摩擦。

“雏菊……”

“开了。”

“我的债……”

“清了。”

冰冷的西个短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子弹,精准地射入我的意识核心!

债清了?!

他指的是……那本速写本的债?!那五万块?!

巨大的震惊和冰冷的现实感瞬间攫住了我!那本灰蓝色的、承载着无尽痛苦和天才的速写本!它还在博古斋!陈老板要戒指和五万块去赎人!可现在……周屿白说债清了?!

“你……什么意思?!那本速写本……” 我试图在意识中嘶吼追问!

“在……电话亭……” 周屿白空洞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凳子……下面……”

速写本……在电话亭?!

“三天后……” 他的声音继续传来,依旧冰冷、空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带五万……”

“……去医院。”

“……付钱。”

“……救我妈。”

冰冷、简洁、逻辑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没有对自身处境的描述,没有对那幅血雏菊的解释,只有……指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的电流杂音和联系再次被切断。

死寂。

病房里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心电监护仪冰冷的“嘀嗒”声,和苏薇薇那因为巨大恐惧而无法抑制的细微啜泣。

那缕冰冷的雏菊清香,依旧固执地从我身体里散发出来。

而逆转点,停留在那个鲜红的、触目惊心的数字上:

**[逆转点:-997]**

负数的深渊,裂开了三道细微的缝隙。

代价,是雏菊,是血。

而新的指令,冰冷地悬在头顶:

三天后。五万块。付钱。救他妈。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却又彻底……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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