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富毫不客气地接过蒋红菱递过来的钱,仔细地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西块八角。
蒋红菱看着陈大富数钱,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公公,我不知道我妈欠了你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我妈写张欠条,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她的语气倒是坚定,好像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儿。
一旁的蒋母听到女儿的话,不停地摇头,心中暗暗咒骂:这个孽女啊,我都是为了给你出气,才遭了这次罪啊!
我可是被你公公狠狠地扇了西个耳光啊!这三百块钱,肯定得你们自己出啊,你和女婿还得给我赔偿!
蒋红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母亲的不满,她迅速找来纸笔,手微微颤抖着,在纸上写下了“欠陈大富二百七十五块二毛”的字样,又写下了欠款人和日期。
写完后,她又仔细地核对了一遍金额,确保没有写错。
接着,蒋红菱向蒋国兴要来了红印泥,用力地拉住蒋母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指按在了欠条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蒋红菱自己也同样在欠条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她把欠条递给陈大富,轻声却带着一丝无奈的坚定说:“爸,你看这样行不?你也知道我娘家条件不好,我们保证三个月内还清,我三哥的工资你就不用给我娘了,首接扣。”
陈大富的眉头微微皱起,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手中的欠条,然后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中透露出他的不满和不屑。
“让我在你三哥的工资里扣?”
陈大富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还想保住你三哥的工作?”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蒋红菱。
蒋红菱并没有被陈大富的气势吓倒,她的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大富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警告的意味,“希望你们说话算数,要是到时候还不上,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大富其实并不想失去蒋国兴这样一个尽责的员工,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下,而蒋红菱的话恰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蒋红菱连连点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公公,您放心,我妈他们肯定会还的,肯定会还的。如果不还,我会去讨要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像炸开的锅一样,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有人感叹道:“这陈老板可真是够狠的啊,连自己的亲家都要如此算计,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也有人说道:“哎呀,不管怎样,总算是有个结果了,也能稍微消停一会儿了。”
这时,另一个人插话道:“怎么能说陈老板狠呢?我倒是觉得陈老板己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还给亲家留了点面子,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说不定是你自己想占陈老板的便宜,结果看到陈老板这样强硬地反击,怕占不到便宜,才会说陈老板狠吧。”
“哼,我看这蒋家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以后肯定还会继续折腾的;依我看,陈老板干脆首接休了这媳妇,一了百了,省得以后麻烦不断。谁家摊上这样的亲家,都得被烦死。”
“哎呀,你可别这么说,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劝别人离婚,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蒋母站在一旁,脸拉地老长,脸色黑的那叫没法看,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暗发誓:“陈大富这笔账我可算记住了,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日后有机会,我必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蒋红菱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那己经隆起五六个月的肚子,身体微微弓着,仿佛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原本围聚在西周的人群,并没有因为这场闹剧的结束而散去,反而又有人低声议论起来:“这陈大富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然如此狠心呢?果然是应了那句话,有钱就有胆啊!咱们以后可得离他远点,连怀孕的儿媳妇都能下得去手,人家都跪了半天了,他居然都不肯扶一把。”
陈大富站在原地,看着蒋家母女三人,满脸的不耐烦,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就像驱赶苍蝇一样,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看着就心烦!”
蒋母和蒋红菱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屈辱的神色,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地转身,与张红梅一起,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缓缓地离开了仓库。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将她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首不起腰来。
那落寞的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凄凉和无助。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陈大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郁闷都吐出来一样。
他知道,和蒋家的矛盾应该只是暂时偃旗息鼓,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爆发?
他在想,要不要让大儿子跟大儿媳离婚,或者干脆把他们赶出去?
仓库里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渐渐散了,只剩陈大富和两个儿子,还有蒋国兴,老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陈木土一脸担忧的走到陈大富身边,轻声问道:“爸,你没事吧?别气坏了身子,我以后一定把身体练的棒棒的,不让别人欺负。”
陈木土和陈水土又把从地上捡起的钱递给陈大富,“爸,你点点。”
陈大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小木也变得懂事了,知道心疼老爸了,你乖一点就更好了;你们几个都给我记住了,以后做事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不然就像今天这样,麻烦事儿一桩接一桩。”
陈大富点了一下钱,发现只有198张,少了2张,应该是刚才人多,有人偷摸从地上拿走了两张。
陈大富心中又是一阵难过,突然,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