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身体一震,眼中瞬间涌上水光。他急忙低头,但容歌己经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脆弱。
"朕会查清此事。"容歌承诺道,"还云家军一个清白。"
云子玑深深一揖,声音哽咽:"多谢陛下。"
容歌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她习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真挚的情感。为了掩饰无措,她转回御案前坐下。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云子玑平复了一下情绪:"义父救下我后,带我去拜见了他的故友——神医谷的薛老先生。我在谷中学医六年,出师后才回到京城。"
容歌点头:"难怪你针法如此精妙。"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朕这头痛...可有根治之法?"
"陛下之疾,源在忧思过度。"云子玑认真道,"需药物与针灸并治,更需适当休息。若陛下不弃,微臣可每日为陛下施针调理。"
容歌本想拒绝——女帝的弱点岂可轻易暴露?但看着云子玑清澈的目光,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准奏。"
云子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迅速恢复恭谨:"微臣会配好药方,明日呈上。"
容歌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今日就到这里吧。关于云家军的事,朕会秘密调查,你切勿打草惊蛇。"
"微臣明白。"
云子玑退下后,容歌独自在御书房沉思良久。她命青岚取来南疆之战的密档,翻阅至深夜。奇怪的是,关于云家军覆灭的关键记载含糊不清,几份重要战报甚至不翼而飞。
"有人刻意掩盖..."容歌喃喃自语。
次日清晨,云子玑果然送来药包,并亲自煎药。苦涩的药香飘满寝宫,容歌皱着眉喝下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立刻被塞了一颗蜜饯。
"良药苦口。"云子玑眼中带着笑意,"陛下忍一忍。"
容歌含着蜜饯,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苦涩。不知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她确实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从那天起,云子玑每日傍晚都会来为容歌施针。御书房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见面地点。容歌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甚至开始期待那片刻的安宁——云子玑的指尖总是微凉,动作轻柔,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在他面前,她可以暂时放下女帝的威严,只是作为一个被头痛困扰的普通人。
而云子玑也日渐放松。某日施针时,他甚至哼起了一首民间小调,曲调轻快悠扬。
"这是什么曲子?"容歌闭着眼问。
云子玑的指尖顿了一下:"南疆的采药歌。谷中的师兄们常唱。"
"好听。"容歌简单评价,但嘴角微微上扬。
又过了几日,容歌在批阅奏折时发现一份来自兵部的陈年档案申请。申请人是云子玑,他想查阅十年前南疆之战的军报。
"胆子不小。"容歌轻笑,却提笔批了个"准"字。
当晚施针时,云子玑格外沉默。容歌也不点破,首到治疗结束,才状似随意地问:"查到什么了?"
云子玑手一抖,银针差点掉落:"陛下知道了?"
"朕批的奏章,能不知道?"容歌挑眉,"说说看。"